('蠢儿子?这可真是气歪了谢涵的鼻子。姑布卿厨艺天上有地下无,谢涵那是拍马也及不上的 ,此时吃这一根面条竟觉味道如此鲜美,大抵是因为远远高于期待值的缘故。眼见人一碗吃完,谢涵收起碗筷,“吃人嘴短,你可不许再生气了。”姑布卿哼了一声,“今晚想吃什么?”不听劝阻仍和雍公子搅合一起的事算是揭过了,还有意外之喜。谢涵乐滋滋地点菜,“手抓菜、糖醋猪肉、炖锅鸡、炒地瓜叶。”出去后便和霍无恤说了一声,“今晚不用给我送饭了,我吃师傅做的。”霍无恤给他整理文书的手一顿,“哦?”谢涵有些得意,“我师傅的菜是天下一绝,到时候我悄悄剩点给你尝尝。”霍无恤抿了下唇,“好。”等傍晚过后,对方拿来剩菜,他各夹了一筷子,最后发现确实比他做的好吃,哪怕已经冷了,失去了最原始的美味。他减缓了伸筷子的速度,用舌尖细细品尝每一根菜叶,分辨其中的调味品、比例、乃至火候、先后顺序。当夜,用相同食材在小厨房试了三次,竟始终不得其法。第二日,他来到姑布卿室外,等人起身出门,“姑布大师。”姑布卿皱了皱眉,“何事?”他很不喜欢霍无恤,更不喜欢对方出现在自己面前。这种不喜在谢涵不在时,越加明显而肆意,霍无恤抿了下唇,“可否向姑布大师请教厨艺?”姑布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姑布大师厨艺独步天下,霍某心生仰慕,不知可否向姑布大师请教厨艺?”遇到过上千个来请教剑术的,上百个来请教卜算的,数十个请教琴艺的,却独独没听到过来请教厨艺的姑布卿:……林子大了,真是什么鸟都有呢。“某并无如此空闲,还请霍卫官请回。”但霍无恤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人么,日子就在他软磨硬泡、苦练厨艺,巢芳饶与谢沁钻研科技,谢涵推迟模拟战争中,不紧不慢地一日日过着。模拟战,自是不能让巢芳饶看见的,否则如此重兵,对方定会怀疑他的野望从而对他不利。墨家到了如今,分工墨与兼墨。用谢沁的话说,工墨搞科研,兼墨搞政治。巢芳饶自小因为善于思考被工墨领袖收入门下,亲自教导,游历途中,亲眼目睹战火纷飞,遂弃工投兼,发下毕生宏愿:天下靖平,再无战事。如今岁至花甲,明明一生拦截战事无数,却觉得梦想离自己越来越远了——因为他拦的战事越来越多了,这意味着这些年战争越来越多了,这绝不是一个好信号。便如同分明绞国守住了,可他隐隐有一种直觉,绞国必亡。是故动身来温留前,他还留了许多弟子在绞国。谢沁的出现,是他最晦涩的时候投进来的一束光。第一次试探看似不欢而散,其实不然,一个堂堂公子能与一介难民相的老丈废话这么多,本身就体现了两个关键点:第一,这位公子善于思考与变通;第二,这位公子非常善良仁慈。随后他发现,这位公子对谁都很和善,从未打骂奴婢。不,应该说,这位公子从本心上并不把自己凌驾于仆婢之上。这已经不能叫仁慈了,这是澄澈明心、圣贤之境。谢沁发现钜钜看他的目光越来越亮,怎么个亮法呢,打个比喻,就像冬夜里的饿狼看到肥肉一样#一定是我的先进技术深深折服了他#然后就发现钜钜在给他灌输一种名为“兼爱”的思想。谢沁:……当他表示这不现实后,竟然还要说上行下效,现在看起来可能过于理想化,但几世几代,相信人人会习惯如此,下意识爱护周围之人。谢沁:……我来找你搞科研,你却对我做传/销?他捏起小拳拳,捶了巢芳饶一把,“痛吗?”巢芳饶微微一笑,摇头,“所有墨者都练过外家罩门,这种力度不会有感觉。”谢沁:“……”他让人做了两份糕点过来,一分甜软可口,一份苦如龙胆,邀请巢芳饶吃那巨苦的一份。咀嚼后的巢芳饶:“……”谢沁问道:“大师嘴里什么味道?”巢芳饶诚实道:“奇苦奇涩。”谢沁晃晃他的小糕点,“我这个却是又香又甜。”他又拿小针针扎了巢芳饶一下,见出血了,松一口气:还好不是像金钟罩铁布衫一样不科学,还是遵循“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基本法的。巢芳饶慈祥看着他,不以为意。谢沁收针,认真询问:“这下痛吗?”“些许刺痛。”巢芳饶沉吟片刻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