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沈靖川是这样打算的。可这一晚,新的担心找上了他。他说过,初宜很懂事,很省事,可再懂事,初宜到底还是个孩子。天冷加衣、天热减衣,病了痛了,老二能把她照顾好吗?沈兆庭是棍棒教育下长大的,对待沈思行也是那一套,加上本人性格如此,在外与人来往时进退有度,可实际上是个没有半分柔情的家伙。这么一想,沈靖川没感冒,头也痛得厉害。——“是你求我的吧?”沈兆庭瞥他一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热心肠,非要替你带女儿。”沈靖川一哭二闹三上吊,沈兆庭本来也不是实心拒绝,看他真是被火烧眉毛了,给家里两个青少年急得直上火,才半推半就答应下来。沈靖川沉着脸:“你得答应我,别把外头那一套用在小初身上,她胆子小,经不住。”沈兆庭懒得搭理他:“我哪一套,这么嫌弃,就别送过来。”沈靖川认真道:“凶巴巴那一套。等思行凉凉脑袋,过不久,我就接回去了,你对她好点儿。”沈兆庭唰唰往文件上签字,秘书在一边站着,帮忙又翻开一摞,拿铅笔圈住需要签字的地方。“什么时候搬?叫赵秘书去接她。”“你没空?”“没有。”沈靖川道:“那看你哪天有空吧,也不急这一两天。”沈兆庭搁下笔,眼里闪过笑意,看出来他大哥是真对这个托孤的小姑娘上心。他穿了件白衬衣,可长相跟清纯不沾边,笑一笑也不妨碍浑身的威严。沈靖川在心里骂了句斯文败类,嘴上说:“我不白用你,初宜在你那,我保证这段时间爸妈不催你结婚找对象。”沈兆庭轻嗤一声:“意思是我还赚了。”“脸皮厚不怕催有什么可得意的。”沈靖川道,“男人也就这几年,你别浪过头,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沈兆庭对这话免疫,没意思了,继续唰唰签字:“明天下午六点半,把东西收拾好,我在停车场等。”话说到这份上,再啰嗦也没意思。何况沈兆庭是什么人,沈靖川最了解不过。他不做空头的承诺,既然同意了初宜搬过去,就不会真不负责任。是沈靖川自己关心则乱。对初宜那边的说法,是沈靖川最近的失眠愈发严重,医生严令他静养,不止初宜去沈兆庭那儿,下周末,沈思行也要去他三叔家。初宜担心沈靖川的身体多过自己要搬家的变动,等沈靖川说,沈兆庭来接她了,已经到了楼下,才反应过来,以后,她就要跟二叔一起住了。作者有话说:得知沈思行目前并没有不轨的想法以后,沈靖川:把女儿还给我沈兆庭:风太大你再说一遍第三十章周五晚上,沈兆庭等在车上,他的司机上楼,和沈靖川一起把初宜的两个行李箱搬了下来。前几天,初宜在学校的时候,沈兆庭的秘书就已经专门带人来搬过一趟,这次的,是沈靖川监督初宜整理的一些随身物品。他新买回来的几套磨毛四件套,香薰,秋冬的薄毛衣,护肤品,还有一堆零零碎碎。回忆她刚来北城的时候,全部家当还只是一个书包和一个手提包。初宜后知后觉,她来了沈家,从水土不服到生根发芽,只过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常说树挪死人挪活,可初宜离开榕县,来到北城,这大半年的时间,说退了层皮也不为过。当下,刚刚适应气候的嫩枝,就又要挪一次盆了。等初宜跟沈靖川匆匆告别后,车子便驶出地下车库,往沈兆庭的住处去。司机专心开车,坐在副驾的秘书见缝插针地汇报工作上的事,沈兆庭靠在后座的座椅上,一手搭着车门,微微阖眼,很偶尔地“嗯”一声,表示在听。他的日常生活就是这样,生硬地加进来一个初宜,的确格格不入。初宜坐在沈兆庭旁边,但紧靠着车窗,两个人之间隔着完全可以再坐一个人的空隙。她的两手交握,放在腿上,脊背笔直,低头垂眼,无论叫谁来看,都是十足的拘谨。沈兆庭还有应酬,放下初宜和秘书,司机就拉着他掉头走了。能专门走一趟去接初宜回来,已经是沈靖川磨了好几次的结果。——搬到沈兆庭那里以后,初宜的生活改变得比想象中多。沈兆庭的工作忙,每周末回他爸妈家吃饭,对他来说,不是固定项目,初宜周末回家两天,能见到他的次数也并不多。一开始,沈靖川或者书晴还会来接初宜。后来有一次,一晚上没有公事的沈兆庭心血来潮,想起关心初宜的学习情况,接连看了她到本部以后的四次考试成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