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用说他直接搭着她肩膀那块皮肤的触感。他的手大,力气更大,想控制住她的时候,她的挣扎就跟小蚂蚁是差不多的级别。“好点没有?”初宜下意识动了动刚才被沈兆庭攥过的手腕,他没弄疼她,可现在回想起当时情状,初宜就感觉那一圈皮肤都像有火在烧。她缓缓后退一步:“好……嗝……好点了。”沈兆庭的神情不变,顺着她退后的动作收回手,转过身去,目光扫视一遍干净的灶台,抬手接连打开两个深绿色的木质橱柜,才找到了喝水的玻璃杯。他在直饮机下接了杯温水,递到初宜面前。那橱柜打得高,要是初宜去找,还有些够不到。但沈兆庭只是随意抬起胳膊,就可以轻轻松松地在里面翻找。——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场景?她都能对着沈兆庭抬手找水杯的背影发起花痴。又想,长腿,窄腰,宽肩,要戳房顶一样的身高,换谁不花痴?又想,花痴也是白花痴,他对她没意思,长那么帅有什么用?“一会儿哭,一会儿愣。”沈兆庭道,“过来,喝水。”初宜又下意识地抽泣一下。她从沈兆庭手里接过水杯,慢吞吞地小口小口喝,听到他那像是无可奈何的语气,自作多情地从中品出纵容,内心又凄凄惨惨起来。浓重的哭意根本没走,情绪很容易酝酿,鼻尖一酸,就又要掉出泪来。醉鬼向来都是最不讲道理的。“哎。”初宜愣住。这回,她听得真切,沈兆庭是真叹气了。初宜抬起头,两只手抱着还剩个底的水杯,惶惶无措地看向沈兆庭。他回手扯了几张纸,想了想,干脆拿起纸巾盒,放在初宜身后的流理台上,走过去,一手扶住她后脑,另一只手抽出纸巾,擦她哭得汗湿的额头。换一张,擦她的眼睛。再换一张,擦她的脸蛋和嘴唇。又换一张,像照顾三岁小屁孩,帮她擤鼻涕。刚刚大哭一场,不夸张地讲,脑袋都因为缺氧而晕晕乎乎。初宜整个人还是懵的,根本没有余力考虑好不好意思、丢脸不丢脸的问题,只知道呆呆的任由沈兆庭动作。可再懵,也不会感觉不到他动作里的耐心。沈兆庭没生她的气。不……一开始,沈兆庭确实动了怒。没有疾言厉色,也不是平常摆出来吓唬沈思行那种怒,初宜很清楚。放在平常,沈兆庭哪里是那种愿意长篇大论教训人的人?他要收拾沈思行,拎起家法就行。初宜在那几段话中,敏感精确地察觉到了沈兆庭的失望。对她的失望。所以,她的情绪崩溃才来得那么快,毫无预兆。沈兆庭不喜欢她,勉强还可以说是两个人不投缘。可沈兆庭要是对她感到失望……初宜真的承受不来。只体会了一秒,就比死还难受。不过,目前的情况是……她无理取闹,哭了一通,沈兆庭又不生气了?初宜站在原地,捂了捂脸。可能是因为她刚才哭得太用力,也可能是因为酒精,她的整张脸都很热,就又拿手背去冰。沈兆庭终于把小花脸猫打理干净,将纸团都丢进垃圾桶,弯腰拍拍裤腿,在水龙头下细致地洗手,又整理自己的头发和衬衣。等他转过身,就对上初宜两只水汪汪的圆眼睛,黑白分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还拿两只手捂着脸,红嘴唇微微抿着,模样无辜。沈兆庭又在心里缓缓叹了口气。小姑娘的哭闹突如其来又戛然而止,此时,还没来得及整理好情绪,两人相对无言。沉默,却并不沉闷。甚至也并不尴尬。刚才,是等她哭起来,沈兆庭才反应过来她有些醉了,知道谈不出什么结果,沈兆庭没多停留,朝外迈步,“喝完就出来,大家该找你了。”初宜慢吞吞地喝干净剩下的水,洗净水杯,又摸去洗手间,用冷水洗了把脸。等她走出去,太阳正要落山,草坪上铺满橘黄色的霞光,柔风阵阵,放着舒缓轻快的音乐。沈思行果然在找她,拉着她去看新人的第一支舞。“上哪去了?找了一大圈,哪都没看见你。”“去里面休息了一会儿。”“累了?看你眼睛有点红。”“刚才有一点。”初宜怕被看出破绽,一直低着头,闻言,还下意识偏了偏脸,抱住胳膊,无意识地摩挲两下,“现在好了。”“他们不该让你穿这条裙子的,郊区傍晚降温也太严重了,要不去找条披肩什么的……二叔?”沈思行的话音未落,初宜肩头就覆上一阵暖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