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下来,其实是很累人的。精神紧绷过久的疲惫,加上可能是饿过了劲儿,到这会儿,初宜也不觉得想吃东西。她困得厉害,只想睡觉。也忘了要哄沈兆庭的事。沈兆庭却没忘了她。他敲门时,初宜已经是半睡半醒的状态。迷迷糊糊下床去开门,见是沈兆庭,就松开了门把手,原样返回去,趴在床上,眼睛要睁不睁。沈兆庭把那碗卧了个荷包蛋的阳春面搁在床头柜上,想让她起来吃东西,看出她是真的累,语气比平常温和些。楼下的热闹传不到楼上,初宜喃喃问:“在哪里煮的面,他们就走了?”其实她没睡半个小时,楼下也还热闹着。“小厨房。”沈兆庭坐在床边,上身前倾,一手撑在初宜脸侧。她朝沈兆庭的方向滚了半圈,脸蛋贴着沈兆庭的大腿,在上面蹭了蹭,还是睡眼惺忪。“不想吃,明天吃,好不好?”沈兆庭捉住她的手,挨个指腹捏过去,弄得初宜痒痒,却仍铁石心肠:“只有一小碗。”初宜还想抵抗:“我真不饿。”沈兆庭从不搞这种拉锯,不由分说地把她拎起来,让她坐在床上,手从睡衣下摆探进去,腕表表带冰得初宜一颤。她温热光滑的肚皮给人家揉了两下,被找到了证据。肚子都饿瘪了。初宜没办法,只能低眉顺眼地从沈兆庭手里接过碗。他煮的面是合初宜的胃口的,先喝了两口汤,味道淡淡的,再夹一筷子面吃,细细软软,量也的确不大。初宜小口小口,也吃干净了。沈兆庭叫人上来拿碗,初宜去刷牙,听见他要水果,急得含含糊糊就说:“我不吃!真吃不下了!”这回,沈兆庭没再为难她,随即说算了。初宜长呼口气。等她刷完牙,沈兆庭还没走,靠在床头,手里把玩着她新换的手机壳,珠串的挂饰,很小女生。听见她出来,沈兆庭也没抬头。初宜后知后觉,有些紧张起来。——两个人已经好一阵子没有过了。临近毕业,答辩通过以后,初宜也只轻松了那么几天。后面,乱七八糟的事情还是一大堆。每天要排练节目,被定为学生代表发言,写稿子都和学院领导碰面了不知道多少次,逐词逐句地斟酌。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她的研究生准备考试。初宜的兴趣方向很精准,去年一年都在留心业内动向,她中意的硕士导师在北城理工大学,没有保研名额,所以她放弃了北城大学的保研,还是准备重新考试。一天下来,还得严格遵循沈靖川的宵禁,她的空白时间所剩无几。沈兆庭大概也秉持着不能一口吃成个胖子,和可持续发展的健康心态,所以并没有把她吃得太过分。虽然不是刻意为之,但最近这个恋爱谈的,的确很纯情。初宜爬上床,一边问:“叔叔呢?”“睡了吧。”沈兆庭道,“不知道。”他拍拍身边:“过来。”初宜手脚并用地爬过去,跪坐在沈兆庭旁边,她的上身笔直,两只手撑在大腿上,姿势很乖。刚刷过牙,初宜的下巴上还有两颗水珠,嘴唇嫩红,微微抿着,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乖乖看着沈兆庭,脸上的表情也乖兮兮的。沈兆庭的眼神没变过,发凉的审视,初宜慢腾腾地靠过去,小声说:“既然没人管,我们来做坏事吧。”沈兆庭却不为所动:“什么坏事?”初宜把一只手搭上他胸膛,凑近在他唇角亲了亲。小姑娘身上香香的,嘴唇有些冰冰的,软软地贴着沈兆庭蹭。沈兆庭还是那个一本正经的模样,严肃板正,好似真是个长辈。初宜的手指蜷缩,嘴唇没有退开,但看着他的眼神怯怯的,有些窘迫。沈兆庭从前没在这事上为难过她,所以她根本没有主动的经验。虽然想起了她得哄哄沈兆庭这回事,但确实不会。只能凭着感觉去做。她拿两只手固定住沈兆庭的脸,正正亲在他唇上,印了几下,试着用舌头去舔他的唇缝,还有模有样地含着他下唇吮了吮。沈兆庭的手垂在身侧,任她动作,好一会儿,十八般武艺耍尽,仍然毫无进度的初宜终于开始求助:“二叔……”沈兆庭不给回应,她索性卸掉力气,趴在他怀里,把脸藏进他肩窝,不肯再动了。片刻后,沈兆庭捏住她后颈,把人拎起来,才真正开场。好似对待一只小猫小狗的动作,倒不粗暴——有些过于温和了。初宜陷在被单中,手指攥紧枕头的边沿,下一刻再松开,难受得哭都哭不出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