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实比他预计的稍微慢一点,祝轻徵和宁清远这会儿才到半山腰,因为宁清远出门前特别虔诚地去泡了个澡,还换了一件新衣服,喷了新香水。“你不会今天还要吃一天素吧?”喷香水时祝轻徵离得很近,从天而降的雾状水汽让他想打喷嚏。“那不会,我的身材够好了。”宁清远脑回路显然没和祝轻徵接到一起,他满意地照照镜子问:“编剧老师,我现在应该从哪个角度拍都是完美的吧?”祝轻徵:“……”原来只是想打扮得更好看。于是祝轻徵捧场:“很帅,回头率绝对百分百。”宁清远被夸得心花怒放,忽然偏过头,边观察祝轻徵的脸边说:“编剧老师,你也应该护护肤,不然浪费阿姨把你生这么好。”祝轻徵后仰:“我就不——”宁清远拉过他:“来,我帮你。”就这样,祝轻徵被按着敷了十五分钟的面膜还不够,宁清远又抱来一堆瓶瓶罐罐在他脸上仔细涂抹,最后给他上了一层淡妆。“结束。”宁清远转动指间的眉笔,大师一样点点头,“我的技术真好……不对,是你底子本来就好。”祝轻徵默默拿起镜子,看着里面遮去疲色容光焕发的自己,无端想起三个字。老来俏。其实他年纪不算老,就是心里总压着乱七八糟的事,显得过分古板,今天宁清远帮他这么一打扮,竟透出点少年感。“你可以去打个耳洞,蛮适合的。”宁清远摸着下巴打量,“刚好祁野会,他这门技术练得炉火纯青。”祝轻徵好奇:“他练这东西干什么?”“倒不是特地练的,可能单纯喜欢?”宁清远指左耳,“他这只耳朵从上到下,五个还六个洞,都是他自己打的。”嘶……祝轻徵光听着都觉得疼,不理解祁野这近乎自虐的行为,沉吟后道:“不用了,我怕疼。”果然他和年轻人有代沟。·离寺庙越近人群越密集,香火味也越浓,祝轻徵深深闻了好几下,他挺喜欢这类清香,远远闻的时候不仅不刺鼻,反而有能让人快速静心的神奇效果。“靠,纪茗怎么也在?”买香时,祝轻徵听到宁清远小声逼逼。祝轻徵并不奇怪:“他和你一样明天开工,不就剩这半天假?”大殿外,纪茗身边围了好几个像是粉丝的人,他正挨个儿给他们签名,然后摆出公式化的笑容合影。“在菩萨面前还开起粉丝见面会了。”宁清远不忿,“我要是菩萨绝对不保佑他。”话音刚落,纪茗也看到了他们,招招手更加笑靥如花,亲切地喊了一声清远,和粉丝说了什么后快步走来。“早说你也要来,我们一起好了。”纪茗一副熟络的语气,接着压低声音:“在外面就别摆臭脸了,小心被拍到传成剧组霸凌。”“我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宁清远也不是吃素的,装作乖巧无比,小幅度动动嘴尖酸刻薄回去:“你到底是担心有人揣测剧组不和,还是想通过我接近谁自己心里有数。”说完宁清远和纪茗拥抱,又在他耳边道:“让你失望了,段总没来。”两人分开,都是笑而不语。在围观群众眼里,这就是两位关系亲近的演员偶遇了,但祝轻徵在一旁听了个一清二楚,不免对两个人都有点佩服。宁清远要是对戏的时候有这演技,也不至于天天挨祁野骂。“祝老师也在。”纪茗和祝轻徵握手,热情地问:“你们上过香了吗?”祝轻徵淡淡回复:“我们刚到。”“没来得及呢,一到就遇见哥哥你了。”宁清远插过去隔开二人,对祝轻徵说:“编剧老师,你先去忙,我和纪茗哥聊会儿。”湳風言下之意,这人留给他应付。祝轻徵确实不习惯在一群人的注视下聊天,听到这话弯腰退出小包围圈,走向装有烛火的玻璃橱窗,抬起胳膊点燃两把香。有一把是帮祁野点的。祝轻徵把香丢进大殿外半人高的巨型香炉,对着它双手合十。他没有具体的愿望要许,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一切顺利和万事如意,顺便还念了祁野的名字,替人向神明做了解释。在外面上完香还得进大殿上,祝轻徵等了宁清远一会儿,在人气鼓鼓的出现后疑惑:“和纪茗聊什么了,气成这样?”“没什么,被他内涵是糊逼没人认识了。”因为纪茗说的是实话,没法反驳,宁清远十分憋屈,“不提了,进去吧。”大殿正门有一道高高的门槛,可能是宁清远正在气头上,高度计算失误,脚下没注意一个踉跄绊了过去,祝轻徵眼疾手快拉住他袖子的一角。成年男性的体重加上惯性作用,祝轻徵反被宁清远坠歪身体,两人一起摔倒时差点带倒前面一位阿姨。阿姨吓了一跳,转身正想理论两句,一看两个小伙子摔得满脸痛苦,最终没有忍心,只嘟囔了一声方言便远离。“噗。”跟在他们后面的纪茗见状笑出声。宁清远听到了,从脖子到脸瞬间红透。他一开始没觉得丢脸,谁一辈子没摔过跤,但被纪茗看到就不一样了,尤其他刚在外面和这人暗暗较过劲比“美”,结果现在摔成这副丑态。“没事吧清远?”纪茗假惺惺地着急,“快别在地上趴着了,万一着凉!”周围议论声渐起,宁清远不理会纪茗,忍着膝盖的痛楚去扶祝轻徵,“编剧老师,你有没有摔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