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包车接送都是按人头收费,他们这次谈的从机场到宾馆一个人一百五,差点就省了四百五。因为打电话时开的免提,祝轻徵在旁边听完了所有对话,此刻他的双手都扶到额上,逐渐在眼前合起变成了拜佛的姿势,底气不足道:“其实我们,也没有特别穷,不要总去麻烦段总。”祁野伸手按下他的祈祷,凑近了笑问:“真的么,如果他刚才答应了你坐不坐他的车?”祝轻徵噎住,高风亮节终被现实打败:“……坐。”好吧他们就是特别穷。·穷到订的是八十一晚的宾馆。没在一起前祁野作为导演都没一定要住单人间,在一起了就更不可能和祝轻徵分开。他把行李箱推进房间,先暗暗遗憾了不是大床房,接着打量起屋内:“虽然才八十,这里面东西倒是应有尽有。”“不止八十,只是老板娘人好,给我抹了很多。”祝轻徵非常感激,来之前听说老板娘女儿快结婚了,他还带了一对手工制的喜烛当礼物。“怪不得。”祁野坐在床上感受一番:“除了床板有点硬,被子什么的质量都不错。”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祁野在屋里转了一圈,又跑到隔壁谢柔的房间仔仔细细检查一遍,没发现摄像头也不敢彻底放心,对着她叮嘱:“在房间里记得把衣服穿好,晚上睡觉把门拴上,然后用椅子抵住听到没?”他念第一遍时谢柔还在耐心答应,念到足足第四遍她忍不住了,连拉带拽把人轰了出去。祁野拍门:“还有,遇到危险大声尖叫,你别仗着自己力气挺大就跟人硬刚。”“知道了!”谢柔无语的声音传出来。祁野揉揉拍得有些发麻的手心,忿然:“关心她还有错了。”“说一遍就行了,我都被你唠叨烦了。”祝轻徵把他领回隔壁,玩笑道:“你以后要是有个女儿,不知道得看得多紧。”祁野摸着下巴不作声,目光由上至下渐渐移到祝轻徵的腹部。此时无声胜有声。祝轻徵:“……”有时候谈恋爱真的挺无助的。后面几天,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到来,大家对住宿条件倒是都不挑剔,一来就投入各自的工作,让祝轻徵意外的是,组里几个女孩子还跑来他面前夸了他细心。理由是宾馆里居然有洗衣机,终于不用攒一堆衣服带回家洗。“……”这是老板娘细心,祝轻徵受之有愧,只能回:“我明天买几瓶除菌液放洗衣房里,你们用之前记得先消毒。”直到演员进组那天,他们整个小剧组的氛围都还是和和气气的。但不出祁野当初所料,男主那边刚到就气势汹汹找上了门,仿佛要干仗似的。“祝制片,我们的合同里没有写进组后要住的是这样的地方。”男主的经纪人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女人,光从气质就能判断在这一行已经干了很多年,眼神格外凌厉。祝轻徵好声好气给她解释:“单姐,这个本来也不用写在合同里。”“可我们艺人因为你找的宾馆受到了伤害,怎么办?”单姐一把撸起男主的袖子,露出胳膊上的一片红色:“他过敏了,这件事非常严重。”祝轻徵望着那片红,横看竖看都不像红疹,便问演员本人:“伍扬,这真的是过敏吗?”伍扬视线躲了躲:“不是过敏是什么,难道是我自己抓的?”“祝制片,你觉得我们会故意骗你?”单姐像是怒极反笑,讥讽:“自己的工作失误不反省,倒怀疑起被害人了。”“被害人这个词不能乱用啊。”祁野插话:“一般牵扯到刑事案件才叫被害人。”单姐不屑一顾:“受害人总行了吧?”眼见着快扯远了,祝轻徵拉回湳風话题:“所以你们想怎么解决?”“换宾馆。”单姐不多废话:“我们艺人身体不好,住在这儿到时候出了事谁负责?”伍扬也附和:“不好意思,我容易失眠,有一点噪音都睡不着,这附近实在是有点吵。”对方一唱一和的,祝轻徵无言以为,和祁野对视了一眼。换人。祁野早就在蓄力,摩拳擦掌:“兄弟,我有个疑问,你是说你是一个敏感易受惊吓的成年男性对吗?”伍扬嚷嚷:“什么叫敏——”祁野打断:“咱们组里那么多女孩子,她们都没不满意,你觉得你比她们更应当受到优待?”辩论大师几句话堵得伍扬哑口无言,单姐坐不住了:“祁导,沟通不是这么来的,你的观点有性别歧视的嫌疑,恕我不能接受。”祁野:“?”他妈的什么歧视?跟无理取闹的人讲再多道理都没用,祁野笑了一下,干脆答应:“行,给你们换。”“???”祝轻徵虽然不理解,但他相信祁野和人争论时心胸狭窄的程度,不可能允许自己吃亏,便点了点头。单姐见二人服软,扬眉吐气:“这就对了,简简单单的事,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好好聊都能解决。”“还没说完呢。”祁野嘴角的弧度拉大,“咱们得去趟医院,检查一下你们艺人是否真的过敏,以及神经衰不衰弱。”他这话等于已经把对方的话定为了欺骗,单姐怎么能忍:“太过分了,你在侮辱我们,凭什么去医院……我进了那么多组从来没有一家像你们一样,歪曲事实,不可理喻!”踩了尾巴骂骂咧咧的话不绝于耳,祁野淡定从容地扭头,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问:“宋伶叫我们晚上去一起吃顿饭,你想吃什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