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我为什么不打招呼?”祁老爷子一双鹰眼目光似刃。和经常试图以慈父形象出现的祁向文不同,老爷子身上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杀伐气,一眼扫过来时怵得祝轻徵忍不住直往祁野身后躲。“你可别冤枉我,我这个海拔哪看得见你?”祁野挺身完全挡住祝轻徵,视线落在老爷子身下的轮椅上:“哟,买新车了,什么牌子的,也借我坐坐?”“你!”心脏的位置一阵抽痛,祁老爷子立即捂向那里。“祁野,怎么和爷爷说话呢?”何曼珠矮身替老爷子顺胸口,责怪道:“你爷爷大病初愈,对他态度好点。”对这位继母,祁野的感情有点复杂,儿时他们关系很差,他讨厌这个顶替妈妈身份且凶巴巴的女人,但长大后他又觉得继母在这个扭曲的家庭里生存也不容易,想了想缓下声音回:“何阿姨,晚上好。”“……?”何曼珠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一点点将即将出口的尖酸话语咽回。祁野叫的是她?“你少和我妈妈套近乎!”祁迹嚷嚷着插话,幸灾乐祸:“我告诉你你完蛋了,爸爸这次特别生气,你等着被彻底扫地出门吧!”被一顿贴脸挑衅,祁野不怒反笑,用一种近乎仁爱和善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弟弟。祁迹:“你、你什么意思,恐吓我?”祁野:“这么好的消息怎么才告诉我,还是不是亲兄弟了?”祁迹:“……”十二岁的小朋友怔怔看了好一会儿上空宛如神经病的哥哥,完全不能理解这件事好在哪里,最后憋了一肚子火生闷气去了。“走了。”进门就拿下三杀,祁野抓过祝轻徵的手腕,牵着人边继续往上走边得意问:“我厉不厉害,还怕我被欺负吗?”祝轻徵膜拜了,由衷感叹:“比宋伶更刻薄,现在你是刻薄冠军了。”祁野:“?”冠军不是段司衡他不太服气。·书房里,一身墨色居家服的祁向文立在窗边,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他将抽了一半的烟碾灭在窗台上的烟灰缸里。背后的书房门被谁没有敲门就打开,祁向文回头,父子俩就这么隔着稀薄的烟雾对视上。“先别进去,有烟味。”祁野闻到刺鼻的气味,提醒祝轻徵。祝轻徵本来也没准备在祁野之前进屋,闻言听话地站着不动。“来了。”祁向文注意到他们俩握在一起的手,眉头不着痕迹地向中间挤压。等不及烟味散尽,祁野把迷你的摄像头朝人脚下使劲一丢:“老东西居然真病了,我还以为你是发现监控坏了,找个体面的理由约我。”“我不会骗你。”祁向文没有否认摄像头是自己安装的,又出声制止要进门的两人:“你进来,他不用。”“他”指的是祝轻徵。想着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被祝轻徵听到更好,祁野同意了,指向二楼走廊的一端:“那边倒数第二个房间是我妈以前住的,你去那里等我。”“我想陪你。”祝轻徵小声抗议。祁野推走他:“没事,正好你去她房间转一圈,为之后写剧本找找灵感。”不得已,祝轻徵只好答应,一步三回头地去往走廊另一边。随手带上书房门,祁野脸色立马黑了一个度:“祁向文,你他妈是变态么,对别人的私生活这么感兴趣?”祁向文今天没有做往日的讨好姿态,终于像一个家的掌权人,撩起眼皮厉色:“你知不知道你干了什么?”“正常生活,正常工作,正常恋爱,我干了什么?”祁野不惧他,反问。正常恋爱?祁向文被这四个字气得肩膀都在微微耸动。年初一那天见过祝轻徵后,他回来就找人调查了,先查了家底又派人跟踪观察,拍了好些照片。这些照片有祝轻徵单人的,也有和祁野一同出行的,他透过定格的画面隐隐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氛围稍显怪异,一个可怕的猜想也在脑中日渐形成。所以他找机会去装了个摄像头。猜想在监控中被证实的那一刻,祁向文摔碎了手边的水晶笔架。他想不通,他的儿子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不堪的样子。祁向文:“自从你妈妈去世后,我补偿了你那么多,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祁野:“你说的补偿,不会是指又给我找个了妈这事吧?”“你为什么永远不能像正常人一样和我好好沟通?”祁向文额边的青筋凸起又隐没,拔高声音:“为什么非要极端地去喜欢一个男人,这样报复我你能获得什么?快乐?”“谁他妈报复你了,我同性恋。”祁野挑唇一笑:“所以你把我叫回来仅仅是为了管我谈恋爱的事?”“这件事不重要?”祁向文问:“你在给整个家蒙羞知道吗?!”祁野平静地看他:“那你能怎么办,你觉得我会听你的?”“……”祁向文又点上一根烟,尼古丁滚过肺部叹声:“你说这话不过是仗着爸爸爱你,如果我想,我有一万种办法让你们分开。”雷区顷刻引爆,还是双重,祁野折起的指关节响了一声:“如果……我也会说如果,如果我长得像你而不是像我妈,你现在还会给我所谓的爱吗?”祁向文夹着烟的手一颤。“你他妈根本就是觉得对不起她,心虚了,才想得到补偿我。“好啊,把你的一万种办法抬出来,下次去我房间里装摄像头,还能看到你儿子和男人上床,够不够刺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