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那个声音又来了。张恒捂住耳朵,但没有任何效果,羊蹄踩在木板上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那声音在他门口停下,紧接着,房间门被顶开。张恒猛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惨叫先一步奏响:“你别过来!”不速之客歪着脑袋,四只蹄子往床的方向走过来。窗外的月光照进来,将整个房间都照得清清楚楚。闯进他房间的山羊直勾勾地盯着他,前蹄翘起搭在床上,伸长了脖子去咬张恒的衣服。明明没有咬到他,张恒仍觉得浑身发软,强撑着从床上爬起,一脚踹开山羊就往外跑。刚踏出房间,身后就传来山羊的叫声。“咩。”被张恒踹倒在地的山羊不断发出“咩咩”的声音,听得张恒后背起了一层冷汗。而更诡异的是,随着这只山羊的不断嚎叫,屋外也传来了其他山羊的叫声。“咩。”“咩。”“咩。”叫声离他越来越近,来不及多加思考。张恒连鞋带都没系撒腿就往上一层跑。楼梯逐渐出现在眼前,来不及窃喜,张恒就停下了脚步,笑容凝固在脸上。连接两处的楼梯那儿,船长守在那里,身后则是一柄巨大的斧头。他那双横瞳在张恒脸上扫过,随即拿起斧头,一步一步地靠近他。哒、哒、哒。船长的脚踩在木板上,居然发出了和羊蹄踩地一样的声音。走廊上不知何时出现了山羊,都瞪着眼朝他走近。“咩。”“咩。”“咩。”所有的退路都被这些山羊堵住,张恒跌坐在地,嘴唇颤抖地看向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船长。那柄斧头散发着寒光,划破了张恒最后一丝理智。“你,你,”张恒连话都不说清楚,“你,你不是人,你到底是什么东西?!”船长咧开嘴,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他开口了。“咩。”斧头砍下,男人的惨叫和山羊的叫声一同响起,传遍了整个走廊。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围观这场惩罚。男人的斧头沾染上了鲜血,他更起劲了,手起刀落,眼底倒映着张恒绝的脸庞。砰。这场惩罚持续了很久,船长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意地看着眼前已是一团模糊的人。他将斧头抗回肩上,带着粘稠液体的手心抚过几只山羊的头顶。他转身,脚踩在地上不断作响。“咩。”是羊叫。“咩。”是船长在学。“咩。”“咩。”“咩。”“咩……”船长离开,羊叫声响了一个晚上。第15章 替罪羊(五)张恒的尸体被剁得稀巴烂丢在了过道。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柯梵。地上那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带给她的视觉冲击过于强烈,胃里翻江倒海,柯梵扶着身边女生的肩膀弯着腰干呕。众人神色各异,也就祝乘和池听稍稍平静一点。“有人出局了。”池听漫不经心地蹲下,伸手掀开张恒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被布料掩盖下的尸体更加惨不忍睹。这下不止是柯梵了,另外几个人也开始干呕。祝乘弯腰,从血泊中捡起那张卡牌。牌面大半都被血液覆盖,他甩了甩手,飞出去的几滴血让周围几人迅速拉开一段距离。祝乘没理会他们,皱着眉将卡牌甩干净,凑到眼前细细分辨上面的字。嫁祸。指尖感受到一股灼意,祝乘松手,卡牌落回血泊中,火焰蓦然蹿起,将整张卡牌吞噬,留下一点点灰烬。宋淇离他不远,此刻盯着张恒的尸体不知道在想什么。游风的脸色很难看,他下意识看向宋淇,刚要开口说话。“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突然响起的男声吓了他们一跳,回头身后站着船长,正一脸阴沉地看着他们:“工作都做完了吗?”池听起身,回到祝乘身边。船长对地上的尸体视若无睹,动作粗鲁地将他们驱赶到甲板上,扔给他们和昨天一样的清洁工具。“还有两天,再坚持坚持我们就能靠岸,不要偷懒。”船长说的什么祝乘并没听,他偏过去一点头和池听说话。“他的牌是‘嫁祸’。”祝乘瞥了一眼已经开始干活的宋淇。池听听完,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第一只替罪羊已经产生了。”“你怀疑是宋淇?”“不是怀疑,”池听说,“是肯定。”远处似乎发生了争吵,柯梵和一个新人对着宋淇大吼,后者摊手耸肩,说的是什么池听没听见,不过看样子多半不是什么好话。宋淇还是和第一天一样,温和耐心,察觉到二人的视线后笑着冲他们挥手。“这是把咱俩当傻子了。”池听面无表情地背过身,余光瞥见朝他走过来的游风顿感不妙:“你怎么又来了?”游风抿了抿嘴:“我找祝乘。”“嗯?”祝乘正无聊地拿着刷子刷甲板,闻言,抬手指了指自己,“找我?”“对,找你。”池听拦下游风,扬起一个渗人的笑容,咬牙切齿地说:“不好意思,不合作,不组队,不重复第三遍。”游风还真的停下了。他看着池听思考了几秒,点点头:“找你也行。”这下轮到池听反应不过来了。游风带着他们去了第三层的船舱。第三层最里面的那间房养着山羊,数量不多,七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