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下来,动静实在太过明显。钟毓原本在房间里躺着休息,听见连串的响动,推门出来。没成想偏巧就看到了这么一幕。钟毓僵站在二楼走廊上,大气也不敢喘的看着隔壁院子,生怕自己稍不留神弄出点动静,让底下的人发现自己。她并不是有意要偷窥他人的隐私。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方才在房间里听见有人暴怒的叫秦放的名字,在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就已经从房间走了出来。老天爷好像跟她作对似的。她越是怕被秦放看见,秦放到底还是看见了她。他视线扫过钟毓的脸,停驻一瞬,然后挪开。他眉骨处的血渍洇到眼皮上,沉沉的看向她时,眸光中戾气尽显,犹如罗刹。钟毓被他那一眼死死的定在原地,再不能动。她眼睁睁的看着秦放抹了把伤口,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任凭身后的男人怒骂,女人啼哭。他始终未看一眼。直到他出了门,钟毓才在恍惚中回过神。她身体从小就弱,经常是得一场病要比别人多几天才能好干脆。自从前几日中暑之后,她就一直在家休养,福利院也没去成,秦放也再也没见过。哪怕加了微信,除了转账收帐,他们之前再也没有其他交流。不曾想,再见面竟然是这么一副光景。钟毓垂下眼,有点出神。下一刻,她蓦地抬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忙跑回房,半分钟后,手里攥着创可贴急匆匆的出了门。秦放已经走到了巷子口。他半低着头,脚步很快,一身戾气快要凝成实质。在听到身后匆匆追来的脚步声时,速度也没有变慢一分半毫。还是钟毓小跑到他前头,挡住了路。“等……等一下。”钟毓气息都还没喘匀,就抬手僵掌心里攥着的东西递到他面前:“给你,创可贴。”女孩莹白如玉的掌心里,是一张贴满卡通桃心的创可贴。秦放撩起眼皮。几日未见,她脸色苍白了很多,就连平日里总是樱红色的菱唇也失了几分颜色。她身上穿着一件青绿色的连衣裙,不知道是人瘦了还是裙子不太合适,虚虚的将她整个人都罩在了里头。秦放没接,钟毓也没动,手一直举在半空里。两人僵持了会,最后是秦放先开口。他硬挺的眉峰紧蹙,声音很冷:“好看吗?”钟毓没听懂:“什么?”“在你家二楼看戏,爽吗?”钟毓愣住。伏天里,一股寒气愣是从脚下往上攀升,将她整个人冰冻在原地,一双明眸了先是震惊,随后失落,紧接着起了一层雾气。举在半空中的手垂落到了身侧,女孩声音温软的解释:“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我原本在房间里休息,听见有人很生气的叫你名字……我才出来的。”秦放没说话,脸上郁色更浓。尤其是她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半低下头解释的时候,这种郁气更是到达了顶峰。秦放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又见钟毓抬起了头。她素来明亮的眼里变得朦胧,盈盈水光在她眼底波动,却将落未落。女孩局促的抿了抿唇:“这是创可贴,我先回去了。”她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竟然上前一步直接抓起了秦放的手。指尖粗糙的触感传来,钟毓来不及诧异便将创可贴塞给他,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秦放站在原地看着,直到她转过弯,再也看不到时,才收回视线。掌心里躺着一张创可贴,印花精美,是他没见过的精致。秦放垂下眼,遮住眼底翻涌的所有情绪。半晌,他撕开包装,抬手将那枚可爱到有些怪异的创可贴用力摁在了自己的眉骨上。—再次回到车行的时候,森哥和耗子都在,两人一眼就瞥见他头上那花里胡哨的创可贴。俩人对视一眼,互相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几分八卦的兴味儿。耗子引入话题:“你这回家一趟身上就多点伤,你家是什么虎穴狼窝?照我说你管他谁叫,甭回去,爱谁谁。”秦放厌烦的皱了下眉,额角顷刻传来一阵痛感。心里乱七八糟,偏偏还有个火上浇油的,他只觉得头疼:“你知道个屁。”“行行行我不说了。”耗子赶紧噤声:“那什么,你额头上那个娘们唧唧得创可贴是怎么一回事?”秦放没理,摸了根烟给自己点上。耗子不死心,又问:“一看就是女孩子给的。是李梦?唉不说没觉得,一说还真是,前段时间她还时不时的来一下车行,怎么这回这么久都没见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