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让我的小?眼睛看看是谁在说我坏话?”他翻看后面的名字,见是一个不认识的御史,就有些失望了,若是他认识,当时就要握着?小?拳头,邦邦给他两拳,并且把他家所有他发明的小?东西都给拿走。
嬴政从?他手中拿走竹简,又指了指旁边的一堆。
苏檀心里登时一个咯噔,不会吧,弹劾他的人竟然有这么多,他没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但是打开一看,登时乐了。
全是弹劾他政爹的,从?头发丝批评到?脚后跟,他后来不知道有一日他政爹上朝时,面前?珠帘的珍珠晃动?幅度大也?会被弹劾。
甚至后宫无所出,也?会被弹劾。
什么叫无所出,他都长?这么大了。
从?衣服式样,到?行走规范,再到?行事标准,只要不合他们的意,就要上折子弹劾,以古论今,以今论古,看着?就让他心里不适。
苏檀没忍住投去一个怜爱的眼神。
“父王辛苦了。”
嬴政瞥了一眼,低声道:“所以,你这只是当玩笑话给你看的。”
苏檀:哦。
人的共情能力果然只有一点点,这样说他他就很气愤,但是政爹被这样说,他就会觉得,他确实?挺惨的,却不会有更多想法了。
但是本身那种无缘无故被哐哐一顿指摘的感觉,确实?消散很多。
因为秦始皇都不能令朝臣满意,他又算什么。
完全不慌了,甚至能躺平指指点点:“这论据根本站不住脚,我才?四岁,爱奇巧淫技又如何,要不然叫他家八岁小?儿来论道,从?天上星瀚到?诗词道理,我让他四岁!”
嬴政若有所思,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毕竟自家崽,启蒙都还没过?,竟也?被他上折子弹劾,实?在奇怪。
于是——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他便直接跟那御史说了,公子扶苏有言,欲和许卿家的小?公子论书文,可比他大四岁以上。
此言一出,那名叫徐升的言官顿时面色涨红,他家极为重视教育,便是公子扶苏聪慧异常,打出娘胎开始读书,也?比不过?他家孩子。
他家小?儿,端方持重,言之有物,又岂容如此轻视。
“喏!”
他愤怒地?应下。
“若犬子赢了,请大王看在他年少,饶恕他赢了公子的罪过?!”
朝堂上,众人原本眉眼低垂,老?神在在地?在出神,闻言有几人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其中以李斯、王绾、隗状、熊启等人,他们看着?那言官信誓旦旦的神情,露出一丝同?情来。
那可是——公子扶苏。
生来便多智近妖,记忆力惊人,你非得去惹他。
嬴政唇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甚至不气了,只轻笑着?道:“寡人并非那不辨是非的昏君,你既然如此说了,自然不会再计较,寡人那扶苏啊,生来娇气,略读了半年书罢了。”
言官顿时皱眉,有些迟疑道:“那胜之不武!要不就此作罢?”
嬴政想想这是一个把扶苏推上台的好机会,闻言登时笑了:“不必,这是公子亲自邀请的文斗。”
于是——
第二日。
苏檀穿着?公子衣裳,玄色为底,上面绣着?精致的玄鸟纹,他足登方口齐头翘尖履,从?容地?走上大殿。
虽然面上一片平静,但是他心里激动?坏了,上朝了上朝了,再次见证历史。
这黑鸦鸦的一片,却看的他热血沸腾。
“扶苏拜见父王。”他率先向着?龙椅磕头问安。
“起。”嬴政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两人一来一往,朝臣见公子扶苏年方四岁,便已经进退有度,在大殿中这么多人,也?不曾有丝毫惊慌。
苏檀挺直脊背,兴奋坏了,真想留在朝堂上,永远陪着?政爹上朝,他想听政。
“传徐升之子……”
随着?寺人的声音,一个十岁的小?儿走进来,见了人多就有些慌,视线不住在人群中巡弋着?,想要找到?自家阿父做主心骨。
他慌得要命,走到?殿前?了,还未见到?阿父,而两边的人群黑鸦鸦地?看着?他,那腿顿时就抖得厉害。
要磕头的时候,他按着?阿父教的礼仪,正要下跪,看见前?面高堂上端坐的帝王,顿时腿一抖,扑通一声磕在地?上,那声音听着?都疼。
“言官徐升之子许冒拜、拜见大王。”
他抖抖索索的说完。
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实?在心慌得厉害,再加上从?昨晚到?早晨,徐升都耳提面命,让他心中愈加惊慌了。
“起。”嬴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