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已经站定，谈朔放轻呼吸，感受到何一满的手臂放在自己肩头，鼻翼间满是若有若无的干净气味，像是被洗衣液洗涤之后，又多了些其他气息。他视线微微下移，目光正好落在何一满的脸侧。他肤色很白，眼眸在灯光下发亮，专注地看着摄像头，而谈朔因为墨镜的遮挡可以肆无忌惮地看向别处。两秒钟。谈朔微不可察地垂下头。倒计时的滴答声中mdashmdashldquo哐当！rdquo小房间的另一头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响动。拍摄间的门帘对着外面的街道，另一侧是个废弃的货物间，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也没人会进去，因此没上锁。一开始那里面十分安静，没过多久，好像有人打开了门走进去，几人的脚步声很杂乱，匆匆进去后便开始说话，说话声不大，但能听清。ldquo哎，你确定我们来这儿真能找到人？rdquoldquo就是，这里人这么多，我们就算是找着人了也不能做什么啊。rdquoldquo你懂个屁！rdquoldquo说你是猪脑子，我们今天蹲了一天了，只有早上逮住了一次，照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拿到钱？rdquoldquo那小子都说了，这小姑娘胆子小，我们多往她面前站几次，吓一吓她，还怕拿不到钱？rdquohelliphellip何一满在门刚刚打开的时候就敏锐地注意到不对劲，稍微侧过头仔细去听，于此同时，闪光灯也亮起来，照相机的微弱声响被谈话声遮掩住。ldquo谈朔，你听到没？rdquo何一满压低声音。第20章 大头贴ldquo嗯。rdquo谈朔当然听到了，虽然这群人说的话没头没尾，但只从那几句简短的交谈也能听出他们想做些什么。这种事情在这一带太过常见，所以谈朔并没有太过在意，然而何一满却坐不住了，小声问：ldquo他们这是想干嘛？我们helliphelliprdquo何一满靠近墙壁，想听得更清楚些，但这个拍摄间除了门帘那一块，其他地方都是封闭着的，既没有缝隙也没有窗户，对方的说话声断断续续，被隔绝了大半。ldquo我们过去看看。rdquo何一满转身正打算掀开帘子，下一秒却又被谈朔拦住。何一满：ldquo怎么了？rdquoldquo照片还没拿。rdquo谈朔把架在脸上的墨镜取下来，又顺手摘了何一满头上的夹子，指了指已经拍完照片的机器。刚才被隔壁的谈话声吸引了注意，何一满差点忘了还要取照片，只能站在原地等一阵。机器出片比较慢，咔咔响了一阵后终于开始打印。大约过了半分钟，谈朔取出洗好的照片，与此同时，那边的人似乎也商量完了，窸窸窣窣一阵后停止了交谈，打开门准备离开。ldquo他们要走了，我们跟上去看看吧。rdquo何一满向外面扫了几眼，只能隐约看到走动的人群，其他的被门帘挡着，什么也看不见。ldquo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rdquo谈朔把照片收好，见何一满这么坚持，蹙了蹙眉，再次伸出手把他拉回来。ldquo怎么，你认识？rdquo听出谈朔话语里隐含的意思，何一满微愣。ldquo算不上。rdquo谈朔声音很低，ldquo他们应该是要去讨债，欠债还钱，这些人虽然手段上不了台面，但也都是替人去干活。rdquo其实谈朔一点也不关心这些人要干什么，毕竟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贸然跟着只会给自己找麻烦。ldquo没必要过去，很危险。rdquoldquo但是mdashmdashrdquo何一满迟疑着开口。如果是在平时，他也不会去多管闲事，只是这一次有些不同。因为在刚才那群人的交谈中，何一满隐约听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名字mdashmdash姜心言。是班长。虽然何一满和班长算不上熟悉，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们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如果这些人真的是冲着姜心言去的，他怎么都应该去看一下。ldquo我们就悄悄跟在后面，不被他们发现，行不行？rdquo两人已经拍完了照片，后面还有不少人在排队，何一满一边说话，一边拉着谈朔往外面走。他们离开拍摄间的时候，那群人也正好从货物间里走出来，何一满落后几步，避免和他们迎面撞上，但也看得清他们的样子。然而在看到那些人的一瞬间，何一满脚步微顿，神色意外。mdashmdash他们是白天出现在学校门口四处张望的那一伙人。ldquo怎么是他们？rdquo他拧了拧眉，下意识出声。还是那身气势汹汹的打扮，只是没有白天那么多人，大概也就五六个，出了杂货间便齐刷刷往同一个方向走。谈朔看了他一眼，皱眉：ldquo你见过？rdquo何一满：ldquo嗯，就是今天，我在学校门口看到过他们，站了一大排，看着还挺唬人的。rdquo当时他还没太在意，现在看来，他们那个时候估计就是在等姜心言，只是helliphellip姜心言怎么会和他们扯上关系？想到这里，何一满问谈朔：ldquo他们可能要找我同学的麻烦，会不会出什么事啊？rdquo谈朔思索片刻后说：ldquo现在应该不会。rdquo两人不远不近地在后面跟着，路上的行人比拍照之前更多了一些，何一满和谈朔挤在人群中，并不显眼。见何一满越走越快，眼看着都快要贴上那群人了，谈朔一把拽住他：ldquo别靠太近了，小心点。rdquoldquo我知道。rdquo何一满点头，罗韵诗白天刚提醒过他别靠近这帮人，再加上谈朔现在这么严肃，即使以前没遇见过这种事，他也心里有数。来逛夜市的人大多都朝同一个方向涌动，趁着江风沿小道朝商业街这边走，而那些讨债的却逆着人流朝反方向去了，走动间还时不时交谈几声。ldquo不是说人就在附近吗，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找到？rdquoldquo该不会是提前跑了吧？rdquoldquo急什么，小陈都说了，就是在这一片儿，还不仔细找找！rdquoldquo我们几个分头去找，你，去那边儿，我们走这条路。rdquo走了半天还没什么收获，他们逐渐没了耐心，商量之后决定分头行动，何一满见状也有些着急了，粗略地朝四周看了一圈。此时夜色深沉，只有街边不断闪烁的彩色招牌，印着各种字样花纹，在月光下多出一圈光晕，不断有人从身侧走过，要想在这么多人之中找到姜心言，犹如大海捞针。迟疑几秒后，何一满的视线落在右侧的小巷入口：ldquo我们走这边。rdquoldquo你知道人在哪儿了？rdquo谈朔没多说什么，跟着他便绕进了巷子。ldquo不知道，只能碰碰运气。rdquo何一满没什么把握，不过既然那群人说姜心言就在这边，那她这时候应该刚到入口，从这条小道走，行人最少，距离也最近。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