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quo劳烦徐老板了，rdquo涂文志端起给媳妇儿吃的那份感激地说：ldquo你这手艺比我好得多。rdquoldquo不客气。rdquo徐慎掀起嘴唇笑笑，天天伺候家里那位饭来张口的，不好才怪。饭后，舒然给涂文志留下点儿钱和酒店的地址，叫他好好处理一下学校的事情再来找他们，他俩要去考察市场去了。所谓的考察市场，就是去逛逛如今最纸醉金迷的各种场所，开开眼界。什么吃喝玩乐的，商铺百货，看得人眼花缭乱。舒然倒是还好，都是见惯了的，什么都能给徐慎讲讲，这样一剖析徐慎也觉得没什么，本质还是那一套逻辑罢了。次日他俩去拜访的人不再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对方已经是金融领域的泰斗，因此没有怎么给他俩面子，匆匆见了一面就送客了。也不奇怪，在很多人眼里他俩就是暴发户，懂什么金融，三句话不到就露馅儿了。挺无奈的，但也没办法。ldquo他很厉害吗？rdquo徐慎坐在酒馆里端起碗喝了口老酒问：ldquo比我们更有钱？rdquo街边的小酒馆很热闹，大家伙喝酒还是用碗。舒然也喝了口热乎乎的老酒暖身子，迟疑地说：ldquo未必就比我们更有钱，但人家是体系里的人才，说话有分量，咱们只是暴发户。rdquoldquo也是，读书的看不起经商的，rdquo徐慎笑笑：ldquo没关系，他不肯跟我交流，届时我跟老涂多交流交流。rdquo舒然不说了吗，老涂以后也是个非凡的人物，成就不比他们今天见的人要差。ldquo来，干了。rdquo舒然和他撞撞碗沿。ldquo我给你剥个鸡蛋，rdquo徐慎喝完一擦嘴角放下碗，老酒配鸡蛋冷天大补：ldquo吃饱了去看房子，免得老涂从学校出来没地方住。rdquoldquo这一出来就回不去了。rdquo舒然剥着煮花生，一扔一个准地扔进嘴里：ldquo档案上留了这一着，以后想再回学校，难。rdquoldquo那就不回去。rdquo徐慎说，他也明白舒然的意思，是说老涂有魄力，孤注一掷。教书可是个铁饭碗，寒窗苦读十多年只为它，多少人求而不得。只能说老涂的抱负不止于此。85年的沪上已经有很多居民小区建成，五六楼封顶那种，大多是两室三室的小户型，很适合小家庭居住。舒然和徐慎去看了下，价格也不贵，俩人眼睛都没眨直接一栋一栋地拿下，作为以后的员工福利。他俩过惯了朴素的生活，打算自己布置一套三居室自住。也不是舒然不想住大房子，大房子难打理，请保姆又容易暴露他和徐慎俩人的关系，想想就还是将就着住吧。没过几天，涂文志晚上来酒店找他们，白天来怕他俩不在扑空，就是通知一声，他将学校的工作交接完毕了。学校对他要辞职的举动很不理解，但他一心要走，也不留他。第二天，舒然和徐慎请了辆三轮车去帮忙搬家，搬到新买的楼房里，这年头的社区楼房出售时都做好了水电工作，是统一风格，各家各户买了家具就可以入住。涂文志对新住所万分满意：ldquo有地方住了，我可以将我娘接过来照顾孩子了。rdquo徐慎给自家张罗家具电器时，顺手也给老涂张罗了一份，回头他跟老涂请教知识，老涂积极地像是一时半会儿没有脱离老师的身份，恨不得一天给徐慎上八小时课。舒然就说了吧，徐慎想要讨好一个人是很细心的，没有目的的事情这人不做。搬完家没几天，涂文志决定回安县老家接母亲过来，有母亲在这里照顾妻儿，他才能全力开展新工作。于是他就把妻儿托付给了舒然和徐慎帮忙照顾。说来大家伙认识也不久，他却特别放心地回乡了。舒然有什么办法，只好不时过去帮忙抱孩子，而徐慎负责他们的一日三餐，好在舒然本身就挺喜欢孩子的，小涂这孩子也不难招呼。这样一忙活就到了三月头，南市那边打了个电话来报喜，周惠一号顺产了，是个姑娘，他们夫妻俩很高兴，紧接着就是发愁。张云生在单位，按规定只能生一个，他俩这辈子估计只能有这一个孩子。张云生是父母双亡的独生子，家里人丁都不是用单薄可以形容的了，周惠想多生几个，可是政策不允许啊。ldquo你说怎么办？rdquo舒然接完电话就转头问徐慎：ldquo要孩子就没了单位，要单位就没孩子。rdquoldquo那就看在姐夫心里，单位重要还是孩子重要。rdquo徐慎皱着眉，代入一下张云生的处境也觉得很难办，听说对方今年有机会提升一下，这么好的单位丢了确实可惜。ldquo哎，rdquo舒然想起政策还得实行很多年，叹了口气：ldquo我以前听老一辈的说，有些夫妻为了要孩子假离婚，生了之后能复婚的自然好，但其中不知道有多少人，离了就真的离了。rdquoldquo姐夫倒不是那种人，不过离婚不好听。rdquo徐慎自个儿还背着二婚男的头衔呢，虽然他无所谓，外边又没多少人认识他，知道的人只是少数。ldquo那肯定是不能离婚，rdquo舒然看了眼徐慎：ldquo我姐对服装很感兴趣，自个也能干，要是能把沪上的分店交给她看管，我挺放心的。rdquo前提是张云生肯从单位里出来。ldquo你敢跟姐夫提吗？rdquo徐慎问了一句。ldquo我不敢，rdquo舒然戳了戳自家男朋友的手臂：ldquo要不你去谈？rdquoldquo你不敢我就敢了？rdquo徐慎好笑地戳回去。ldquo怎么，给你好脸不要，rdquo舒然说：ldquo非得我命令你去是吧？rdquoldquohelliphelliprdquo徐慎无言以对地看着媳妇儿，除了赔笑脸还能说什么呢。舒然也不是非要徐慎现在就去谈，距离能要二胎也还早得很呢，看张云生他们夫妻俩怎么决定再说吧。乍暖还寒三月天，气温时不时就倒回大冬天去，这不是最难受的，最难受的是阴雨连绵，连着半个月都看不到阳光。今天一早起来又是下毛毛雨。ldquo没想到沪上的天气是这样的，rdquo徐慎看了眼阳台说：ldquo费裤衩子。rdquo是的，衣服晒不干，真穿没了只能搭在椅子上用炭盆烘干。他们这边尚且这样，老涂家就更是了，围着炭盆的全是尿布。ldquo这样算煮好了吗？rdquo舒然指着窝里浮面的鸡爪粉，其实就是一段段小手指粗细的米粉：ldquo我先弄一碗，然后你们加点儿葱花。rdquo徐慎弄了一大海碗给媳妇儿，鸡蛋比粉还多，放了葱花又盛了一大海碗，舒然端起来送过去给涂嫂。回来的时候怀里多了个吃饱了不肯睡觉的小调皮蛋，徐慎笑着说：ldquo我来抱吧，你安心吃。rdquoldquo行。rdquo舒然本想自己赶紧吃完轮到徐慎吃，结果人家效率高，一只手抱一只手吃，孩子还愣是没哭，他竖起大拇指：ldquo厉害啊慎哥。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