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些皮肉伤……”无双试图挣脱出来,但千秋岁用力虽不重,却不容她挣开。
“缚神丝,还有缚神丝罢?你伤她那般重,她那性子,狗咬一口都要咬回十口去,当然是不肯放过你的。”
无双微微一讶,原来她早已晓得。也是难怪,扶摇之事,如何能不传得沸沸扬扬?
“不过不要紧,我替你杀了她就是,你放心。”说时终于松了她的手,却又在她面上凝望一刻,轻轻拨开她垂遮住眼的几缕乱发,“等我一会儿。”
无双满心乱麻,此时听了这话虽瞬息间想不分明,却知决不可就放了她去,情急之下一把又抓住她的手,“魔尊不可!”
千秋岁低头瞧了一眼,嘴角掠上一丝笑意,“你放心,我去去就回。”
魔气便起,将将笼过身形,那唇边笑意却那般鲜明,像是冰雪崖上开出一朵摇曳的花来,无双一时心旌摇动,不禁脱口叫道:“穗穗!”
千秋岁一怔,周身魔气隐去,“你叫我什么?”
无双张口结舌,一时无言以对,正不知如何混过,忽觉心神一震。
千秋岁见她神色有异,忙道:“怎么了?”
无双不答,只是微微抬起手来。那淤青血痕正在飞速褪去,几乎在眨眼之间已是平复如初。
千秋岁当即了然,哼笑一声:“她跑得倒快。”
见无双似是不解,倒多解释两句,“她那三两微末伎俩,偏号称能缚神捆仙,要真是所向披靡,怎不一早平地升天?她原也没有那么大能为,如今受你那一剑,保命的法子都祭了出来,还能困住你,不过是侥幸罢了。想来也是全部心神费在其中,你在她近旁,还能奏效,离得远了,自是奈何不得。”
无双默默记下,原来除过身死道消,还可敬而远之,只是当时受困于人,又焉能刹那远去?“原是如此,但其法虽有不足,万一受制,也难挣破,不知可有什么破解之法?”
千秋岁道:“这有何难?我替你杀了她便是。”
无双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千秋岁只得道:“我也不晓得。不过你不必担心,阴阳相生,造化相克,再厉害的法门也不可能全无破绽,何况是区区一个什么破丝。”
无双点点头,心想毕竟是鹤冲天本命所系,总有不为外人道处,只怕还得从其本来琢磨,不过一时也担心不到那里去。如今已是恢复了六七分,也将将够用,该是先回师门,且把霜天晓角一众事报与掌门知道。
只是听她这样讲,到底多感几分暖意,“多谢魔尊挂怀,魔尊若有隐忧,我虽不才,也当略尽绵薄之力。”
千秋岁见她疏离如故,心下难免失望,面上倒没什么表示,“好啊。”言罢,身形忽然一晃,几乎欲坠。
无双吃了一惊,才要上手去扶,却见她已然独自站定,一派镇定地摆了摆手,仿佛适才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