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起身，仍旧握着那金属手杖，对方清芷说：ldquo抱歉，我出去一下，你先吃。rdquo方清芷站起来，她压着内心凄惶，看着陈修泽离去的背影，终究无法自控，忍不住问：ldquo您还会回来吗？rdquo陈修泽已经走到门口，闻言，他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眼方清芷。方清芷看到他笑了。他这次笑得比先前几次更像真心：ldquo我会回来。rdquo方清芷重新坐回原位，慢慢地吃桌子上的东西。她此刻心中藏着事情，吃什么都一样，食不知味，尝不出好歹。她反复审视方才的对话、陈修泽的表情，绝望察觉自己完全不知对方倾向，更不知对方是否会伸出援手。她像静置在鱼缸中的一尾鱼，等着太阳一点点晒干水。什么都做不了。不知多久，煎熬的时间终于伴随着熟悉的脚步和手杖声而停止，方清芷欣喜抬头，看见陈修泽走来。她起身：ldquo陈先生。rdquo陈修泽仍旧握着那手杖，看方清芷：ldquo你说的事情，我已经了解。rdquo方清芷急急：ldquo先生，我能以我的人格担保，学长家的饼店一直在做良心饼，绝对没有任何helliphelliprdquo陈修泽笑了，他打断方清芷的话，温和：ldquo我不需要你的人格做担保，方小姐。rdquo方清芷松了口气：ldquo您愿意帮忙？rdquoldquo不是什么大事，rdquo陈修泽说，ldquo明天警察就能放人，饼店也会解封，你的学长也会出来，他们的生意照旧，不会有人为难他们。rdquoldquo谢谢mdashmdashrdquo陈修泽微笑抬手：ldquo先不要道谢，方小姐。rdquo方清芷看不透这个男人，她怔怔立着，湿漉漉的衣裙仍旧贴在身上，还没有被体温烘干，寒气渐渐蔓延，对身体的侵入不知不觉，现下房间安静，她才察觉遍体阴寒。陈修泽站在阴影中，保持着一定的礼貌距离。ldquo我是个商人，rdquo陈修泽温柔地说，ldquo我不会一直做赔本的买卖。rdquo高大的男人，纵使和她保持距离，压迫感仍存，方清芷几乎失去汲入氧气的能力，她脸上苍白：ldquo您想要什么？rdquo陈修泽注视她：ldquo你。rdquo方清芷如遭雷击。ldquo不瞒方小姐，rdquo陈修泽缓声，ldquo我年岁渐长，但身边一直没有女友。今天见到方小姐，十分欣赏，也格外喜爱你的胆量。rdquo方清芷嘴唇微动：ldquo不helliphelliprdquo陈修泽平和地说：ldquo是的，方小姐，你可以拒绝我。我不会迁怒他人，等会儿吃过饭，我让人送你回去，你回去好好休息，就当今日从未见过我。rdquo他手按银质狰狞怒狮首的手杖，站在阴影中，对着方清芷温和一笑。ldquo方小姐，我不喜做勉强人的事。rdquo第5章 转身方清芷以为陈修泽是位绅士。他的确表现得非常绅士。绅士到helliphellip就连这样冒犯的话语也能以如此礼貌的口吻说出，礼貌到让她连恼怒和谴责都找不到落脚点。瞧啊，他如此礼貌、如此礼貌地告知她。我没有女友。我十分欣赏你。我格外喜爱你的胆量。所以我想要你。他这样礼貌，没有威胁性，甚至连条件也谈得如此绅士mdashmdash可以拒绝，他不会迁怒。就当今天所有事情从未发生。方清芷更冷了，她抱紧胳膊，刚才在胃里的食物在此刻忽然灼起她的心脏，那些美味佳肴要成为丝丝将她缠住的线mdashmdash果然，每一口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她感到荒谬。怎会在起初认为陈修泽是大善人？只因他顺手相救？只因他递来的那一把伞？她真是愚蠢。陈修泽仍旧静静站在黑暗中，但在方清芷眼中，此时此刻的对方已经不再是教授般的长辈。他不过是披着英俊外衣的野兽，着衬衫，衣西装，文质彬彬地扮成绅士。他也要吃掉她。不过是狰狞和礼貌的吃法区别而已，本质又有什么分别。他现在温和地注视着她，究竟是在看她可怜而心生同情，还是在打量她这湿漉漉衣裙下包裹的身体，思考究竟要出多少价码才能让她心甘情愿地张开腿？ldquo方小姐，rdquo陈修泽说，ldquo我可以给你两天时间考虑，我不着急。rdquo方清芷说：ldquo您冒犯到我了。rdquoldquo对不起，rdquo陈修泽微笑，ldquo所以我愿意为此向你道歉mdashmdash方才你说，你学长的饼店被查封，他和他的家人暂时都被关起来，对吗？rdquo方清芷说：ldquo他们都是无辜的。rdquoldquo我想警察会给予他们一个公允的结果，rdquo陈修泽沉静地拄着手杖，ldquo我为方才的不礼貌语言感到抱歉，并承诺，我会想办法让你同你的学长见一面mdashmdash不知道方小姐什么时候有时间？rdquo情感和自尊让方清芷转身就走。理智和现实令方清芷只能回答。ldquo明天下午四点二十分，我的课程结束。rdquoldquo很好，rdquo陈修泽颔首，ldquo我让阿贤过去接你。rdquo方清芷转身就走，她怕自己会冷死在这个房间中，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油然的阴寒，颤栗。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生理反应mdashmdash不是面对黄老板时的畏惧，而是helliphellip她不愿意承认的恐惧。她害怕陈修泽。畏惧陈修泽。和黄老板那种赤middot裸middot裸middot的坏完全不同，她不知该将陈修泽归于好人，还是分类为坏人。方清芷心中的善恶分明，此刻被陈修泽混淆了黑白。她对这些未知感到恐惧。回去时，仍旧是那个叫阿贤的人送她mdashmdash对方坐在副驾驶位上，主驾驶上是一个沉默的司机。方清芷单独坐在后排，她已经无暇再去想自己湿透的衣裙和鞋子是否会弄脏车内的一切，她只想迫切地离开这里。阴雨阵阵，风摇树晃，枝叶影如鬼影重重，方清芷闭上眼睛，她低头，忽觉有些悲凉的可笑。才逃狼口，又坠虎穴。回到家中时，舅舅舅妈已经歇下了，她轻手轻脚进门，不提防灯仍旧亮了。俞家豪看着她：ldquo姐，你去哪里了？rdquo方清芷疲倦：ldquo去见了朋友。rdquoldquo你说谎，rdquo俞家豪执拗不肯放人，ldquo你在学校里没什么朋友，你那个学长现在也在警察局mdashmdashrdquoldquo俞家豪，rdquo方清芷不悦，ldquo你最好反思一下你在说什么。rdquo俞家豪梗着脖子，像一只倔强的大鹅。ldquo好了，rdquo方清芷又放缓语调，ldquo大人的事情，你不要问这么多。rdquo俞家豪：ldquo我马上成年。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