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芷愣了一下，放下勺子，立刻明白。她说：ldquo然后我想要搬出去住。rdquoldquo很好，rdquo陈修泽颔首，ldquo为什么？rdquo他看方清芷：ldquo为什么想搬走？你可以试着说服我mdashmdash虽然我认为你一定会失败，并且我仍在生气，但我还是想给我的bb猪一次勇撞南墙的机会。rdquo作者有话说：注：bb猪=baby猪～爱称。第33章 钢笔方清芷问：ldquo你怎么忽然给我这个机会？rdquoldquo还能为什么, rdquo陈修泽说，ldquo大约因为尊老爱幼，我年龄大, 要让一让年纪小的这个。rdquoldquo好吧, rdquo方清芷顺着说, ldquo其实你也不算老，之前说你老，全是在和你赌气，故意气你。rdquoldquo我知道, rdquo陈修泽笑了笑，宽容地说, ldquo不过你的确年纪小。rdquo方清芷安静一刻，又说：ldquo那我们继续谈, 为什么我想搬走。rdquo她其实能感受出陈修泽不喜欢这个话题，但他还是留下来继续听。如他所说，这件事堪比横冲直撞地去撞南墙，后果大约也是头破血流。方清芷只怕如今的自己不撞，今后便再没有反抗的勇气。人的勇气大多都是一鼓作气、继而缓缓衰竭。ldquo我不想做你的情middot妇, rdquo方清芷说，ldquo你一直说我是你的女友, 但你对待我和其他人对情妇并无区别。rdquo陈修泽波澜不惊：ldquo我们可以去注册结婚，你若是担忧这件事，那我给你光明正大的身份。rdquo方清芷愕然。这个回答令她稍稍惊讶, 又摇头：ldquo不是这个, 修泽, 你没有发现, 正常的情侣不该是我们这样么？rdquo陈修泽不知。他凝视方清芷, 缓缓：ldquo我没有发现。rdquo方清芷将自己吃剩下的半盏血燕盏轻轻地举一举：ldquo比如，我现在吃着你高价买来的血燕盏，住着你昂贵的房子，穿着你高价购置的衣服，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rdquo陈修泽说：ldquo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尽力让爱人生活得舒适一些，我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错误。rdquoldquo是，没有错，rdquo方清芷点头，她思考着如何说服陈修泽，遗憾地发现，似乎只有直白地言明，ldquo但这样似乎和其他人养情妇没有区别。rdquoldquo我会同你结婚，你做我唯一的太太，rdquo陈修泽凝视她，ldquo这些难道不是么？rdquo方清芷摇头：ldquo还是不同helliphelliprdquo她自己也要困惑了。ldquo直接来讲，我的生活全部依附你，这不仅会让我的思想渐渐改变，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您应该听过mdashmdashrdquoldquo我没有听过，rdquo陈修泽淡声，ldquo你大约忘记了，我读书少，清芷。rdquo方清芷又说：ldquo还会让我感到自己没有自尊mdashmdash尽管现在的你或许认为我已经没有什么自尊。rdquo她微微依靠着椅背，告诉陈修泽：ldquo不破不立，或许离开这里，我才能真正同你建立成正常的感情。rdquo陈修泽说：ldquo未必见得能建立起正常感情，我怕你对我只剩下兄妹情。rdquo他平静地克制着自己的性格，问：ldquo我一直没有忽视你的自尊。rdquo方清芷说：ldquo若是不忽视，你当初也不会用计将我一步一步骗到你身边。rdquoldquo如果我什么都不做，rdquo陈修泽看着她，ldquo现如今你又怎能认识我，清芷，这个假设没有意义。还有其他理由吗？rdquo方清芷想了想：ldquo没有了。rdquo只有这两个。ldquo好，rdquo陈修泽压着手杖起身，他缓声，ldquo那今天暂且就讨论到这里，我不同意你搬走。当然，你还可以想其他办法来说服我，但在那之前，我不希望我们再因为这件事而闹矛盾，可以吗？rdquo方清芷点头。说完后，陈修泽才走到她身边，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ldquo我已经为你破了很多次例，清芷，但我也是人，我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将我们的生活弄得糟糕。rdquo方清芷说好。陈修泽持着手杖，慢慢地往外走。只剩方清芷坐在餐桌前，一小勺一小勺地将剩下的全部吃光。阿贤这几日都没有来，负责照顾她的换了另一个男人，姓李，名清扬，是陈修泽正经招聘来的高材生，方清芷唤他一声李助。李助是上海过来香港的，为陈修泽工作的助理有四位，还有一名总助，李助是最年轻、资质最浅的那个。跟着方清芷这几天，他一直讲国语。在大部分香港人眼中，除却广东、福建外，剩下省份来的人统一称为ldquo北方人rdquo。李助属于家境殷实的那种，如今毕业后在陈修泽手下工作，拿高薪，工作体面，然而在讲国语时，仍不免遭到人鄙夷白眼，客气的，称呼一声ldquo大陆佬rdquo、ldquo北佬rdquo、ldquo捞松rdquo，不客气的呢，嘴巴毒，就称其为ldquo表叔rdquo，或一句ldquo阿灿rdquo。什么是ldquo阿灿rdquo？是前两年热播的剧中角色。久而久之，便成了对大陆人的蔑称。mdashmdash在内地等着香港人接济的穷亲戚，以为到了香港便能满地捡黄金，整日里幻想不劳而获，不遵守纪律和规矩，怕吃亏爱贪小便宜helliphellip他们如此看待内陆过去的人，一如称白人为ldquo鬼佬rdquo，轻蔑地喊黑人为ldquo黑鬼rdquo，日本人ldquo嘎仔rdquo，韩国ldquo高丽棒子rdquo，菲律宾ldquo宾妹rdquo，印度ldquo阿三rdquohelliphellip方清芷撞见一次李清扬被为难的场景。那日天气凉，她去买热红茶，李清扬陪着她，同店员交谈，点单。店员始终低头做事，面对李清扬用国语讲话，他一直都在重复：ldquo什么？听不懂，请讲人话。rdquo李清扬不得已换了蹩脚的粤语，那人噗呲一声笑，终于开工，喃喃一声：ldquo又一个阿灿。rdquoldquo不好意思，rdquo方清芷将手按在玻璃柜台上，她微微侧脸，问，ldquo能将你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吗？rdquo店员闭口不言，假装没听见，而方清芷已经抬头，朗声叫店主出现。她指着做事的员工，问店主，这里是否只允许用粤语点单，是否只接待ldquo纯正的、几百年前来移民至香港、不同之后移居香港人士通婚的那一批新界居民rdquo？店主立刻道歉，方清芷不接受，只指着李清扬，正色。ldquo我要你的店员向这位先生道歉，rdquo方清芷说，ldquo立刻。rdquohelliphellip上了车，李清扬低声向方清芷道谢，方清芷微微摇头：ldquo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没事。rdquo这不过是一件小事，哪想到夜间餐桌上，陈修泽便提起，微笑着问：ldquo听说你今天为李清扬出头，打抱不平。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