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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至珍回家,自然要一同吃团圆饭。陈启光和陈永诚在外面说话,客厅中,三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女性在聊天饮茶。温慧宁开口:ldquo想吃也不难,问他们是否在澳门开了饼店;倘若他们仍旧做老本行,可以差人去买,乘船回来,味道一样。rdquo陈至珍取笑:ldquo你以为我是杨贵妃?要rsquo一骑红尘妃子笑rsquo?姐姐,你想当唐明皇,我也无福消受。不过是个饼,吃不到就算了,香港这么多家饼店,一定有更好吃的helliphelliprdquo方清芷听不进去,她认真剥了陈至珍带来的太妃糖吃,又听陈至珍惊喜:ldquo大嫂,你也喜欢吃糖吗?rdquo方清芷说:ldquo还好。rdquoldquo大哥就喜欢吃糖,不过现在为了保护牙齿helliphellip也可能是为了其他,他吃甜食吃得很少,rdquo陈至珍说,ldquo小时候,爸妈分了糖果,他都是等我们吃完了后再吃。唉。rdquo她伸出胳膊,长长懒腰,叹息:ldquo小时候不懂事,好几次馋到抢大哥的糖吃,现在想想,他好像都没有吃到过helliphelliprdquo甜丝丝的太妃糖在方清芷舌尖化开,她冷不丁想起那日阿贤去买的千层叶蛋糕。怔了片刻,又听陈修泽说话,隐约约从书房中传到客厅里:ldquohelliphellip令郎被绑这件事,我深表同情。但我的确已经退出,不再掺和其中helliphelliprdquo温慧宁低头剥开心果。方清芷问:ldquo修泽在和谁说话?rdquo刚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忽然上门,同陈修泽单独聊天。已经谈十分钟了。ldquo张老,rdquo陈至珍解释,剥了块儿糖,顺手喂给温慧宁,低声,ldquo做生意的,具体干什么我不太清楚,反正挺有钱helliphellip他那个宝贝儿子被人绑了,要拿四十万赎金。rdquo一听张,方清芷便有些了解了。香港不大,有钱的人兜兜转转还是那些姓氏,能被称为张老的也不过一人而已,老来得子,儿子被绑,也能对上号。方清芷曾和对方被绑的儿子见过一次,还是之前夜晚,那锦衣玉食的张少爷开着豪车兜风,用下流的语言来邀约她一同乘车、被她用啤酒瓶砸了头,继而拉着梁其颂的手狂奔。已经许久不再想了,以至于记忆里那时的梁其颂也像浸泡了水的铅笔画,正缓缓融化。那时方清芷和梁其颂次日还担忧对方报复,令人惊喜的是,那传闻中的张少爷不知怎么,惹怒了张老,连夜被打包送上去英国读书的航班。谁知读书能否令坏人弃恶从善。方清芷说:ldquo对于有钱人来讲,能换回儿子的命,四十万大约也不算多么贵。rdquo陈至珍正色:ldquo大嫂,你不要因为我哥哥大方,便觉得其他有钱人也大方helliphellip就算是对富人来讲,四十万现金也不是一笔小数目。rdquo方清芷怔了怔。ldquo我大哥大约会帮他吧,rdquo陈至珍猜,ldquo去交涉一下,或许赎金能低些helliphelliprdquo方清芷不吭声,恰好书房门响了。张老满面愁容,看到客厅里几个晚辈,目光定在方清芷身上,良久,才移开。他年迈体衰,又逢重事,颓然不少。陈修泽客气送他出门,显然并不准备帮助,但仍提醒一句:ldquo或许陆廷镇能帮你。rdquo等人走了,陈修泽往书房中,让人去拎终于能穿裤子的陈永诚过来练字,方清芷尾随其后,说:ldquo刚才那位老人看起来很可怜。rdquoldquo但他儿子不可怜,rdquo陈修泽淡声,ldquo你若知他儿子做过什么事,必然不会说这种话。rdquo方清芷想,世上还有人比我更知道他儿子多坏吗?他差点非礼我,不知又做过多少坏事,我比你更想让他被撕票,只当为民除害,无辜群众额手称庆,大快人心。她说:ldquo只听说过父债子偿,没听过子债父偿。rdquoldquo你说的很有道理,rdquo陈修泽称赞她,ldquo张老为人不错,所以我可以告诉他,有人能帮他。rdquo方清芷想起张老花白的发,感慨:ldquo可怜天下父母心。rdquo实质上,陈修泽帮不帮对方都无所谓,只是父爱实在动人。陈修泽停下,他一手持手杖,另一只手扶住方清芷,叹气:ldquo你只知可怜天下父母心,怎么不知可怜面前修泽心。rdquo方清芷说:ldquo你什么都有,哪里可怜?rdquoldquo你不认为我可怜,rdquo陈修泽说,ldquo所以我很可怜。rdquo方清芷不读哲学系,她感觉已经听不懂陈修泽说的话,抬手做投降状:ldquo那我如何能令你不那么可怜?rdquoldquo晚上来陪我入眠,rdquo陈修泽将手杖顺手放在墙边,为她调整裙子领口,ldquo大约能慰藉一颗可怜人彷徨的心。rdquo方清芷还没答应,听见陈永诚声音,忙推开陈修泽,若无其事地拍拍裙摆。她没说不同意,夜间归家后,晚饭结束,陈修泽理所当然地进了她卧室。这还是第一次过来,之前都是在他房间中,如今,这最后一个属于她的东西也盖上他的章。方清芷都不知对方究竟买了多少东西,一盒套一盒,有时候两只,有时候三只,好似永远也用不完。柔软的真丝也是换了一件又一件,每次都要拿出去晾晒。方清芷认为有些丢人,但陈修泽反倒很喜爱,偶尔方清芷着实愉悦够了,他也慢慢地磨,磨到汩汩涧化作奔流瀑。方清芷已经不清楚自己对他什么感情,倘若此时再说ldquo对兄长的尊敬和感激rdquo完全是笑话,她不知,也无法知,只搂住陈修泽,狠狠咬住肩膀。方清芷趴着,陈修泽仍不睡,只点着旁侧亮灯,饶有兴趣地捏着她手腕,从手腕一路捏到手肘,又顺着手肘往肩膀,他好似看什么都喜欢,一路捏过去,又抬起她小臂,放在唇边,俯身轻咬一口。方清芷有气无力:ldquo难道你在记仇?rdquo陈修泽说:ldquo我只记其他人的仇。rdquo方清芷转过脸,她刚吃饱,现在暖融融地很舒服,仍旧趴着,任由他触碰她的手臂。ldquo那你还咬我,rdquo方清芷说,ldquo我以为你在记恨我咬痛你。rdquo陈修泽微微笑了,他放下方清芷的手臂,抬手抚摸她脸颊,又探手去摸方清芷的牙,肌肉动作,连带着他肩膀的齿痕透出薄薄的血,他只抚摸方清芷的牙齿,柔声:ldquo你牙齿这么小,能咬多重?倒是你,后来是不是痛了?rdquo方清芷说:ldquo不许转移话题,还是刚才那个,你为什么要咬我?rdquoldquo我也不知,rdquo陈修泽摇头,ldquo我真不知,只是想咬。rdquomdashmdash很奇特的感受,无法形容,好似是下意识的动作和强烈的诱引。先前第一次浅尝清芷下芳泽时,陈修泽心中油然而起的,是更浓重的破坏欲,亲吻的每一口,都更想吃下去mdashmdash是完整地吞下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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