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泽又缓缓说:ldquo阿贤刚开始学英语时很吃力,我同他一起去鬼佬的西餐厅点餐,他点了店里的两首小提琴演奏服务。rdquo方清芷捂住脸,忍住笑声,憋到肩膀一抖一抖。冷静,请务必冷静,她不可以在这个时候笑出声音。陈修泽沉静:ldquo我刚开始跟孟久歌做事时,有一周躲在元朗,内裤破了,连续三天只能穿外裤。rdquo方清芷说:ldquo你怎么能为了逗我笑,连脸面都不要?rdquo陈修泽抬手,揉了揉她的脸颊,也笑了,柔声:ldquo现在开心了?rdquo方清芷拍开他的手:ldquo不,我还是非常难过,马上就要掉眼泪了。rdquo陈修泽问:ldquo这难道就是乐极生悲?rdquo丢你啦,悲!方清芷不能骂出脏话,她抬起手,抚摸着胸口,用力将那些激动的情绪压下去,她要同陈修泽讨价还价呢,她要用ldquo眼泪rdquo来揭穿他的谎话helliphellip可恼人的陈修泽一直在笑眯眯地讲着自己那些囧事来逗她发笑helliphellip坏家伙。方清芷伸出双手,捂住耳朵,不肯去听陈修泽的声音,对他讲:ldquo现在我听不到你讲话,我同你讲,我现在很不开心,而且helliphellip呜!rdquo话没有说完,陈修泽俯身,双手去挠她胳膊下的痒。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竟然如此令人发指地出现在一位绅士的身上,方清芷松开捂住耳朵的手,躲避他的抓痒,跌跌撞撞地指责:ldquo你又作弊。rdquo陈修泽说:ldquo兵不厌诈。rdquo方清芷说:ldquo我是你的女友,不是你的兵mdashmdashrdquo话没说完,陈修泽将她举起,稳稳地举到同他视线平齐的地方。他含笑,问:ldquo嗯,我的女友,方小姐,你现在看起来很开心。rdquo方清芷说:ldquo我生气和开心都一个模样,生性如此。rdquoldquo好的,生气和开心都一个模样的方小姐,rdquo陈修泽将她放下,仍旧拉着她的手,阻止她揉眼,微笑,ldquo那也不要再揉眼泪了,多留些水给下面用。rdquohelliphellip他!方清芷没有办法同陈修泽讲道理,无论怎样,他都能轻描淡写地将话题转上好几个弯,再扭回。本来她想,今夜对方心情好,试探着问一问,或许能有一线转机,遗憾今日转机并没有光顾,在对方讲述的那些囧事中,她着实无法再维持生气的面容,更不要说流出眼泪。夜间倒是流了,不过是愉悦的泪水,她已经无心再去求他让自己搬出去住,而是绷紧脚背恳求他退一退不要那,样深,她都要不能呼吸了。陈修泽自然照做,一切结束后,他触碰着方清芷这近一年来渐渐长长的头发,满足地喟叹。澳门之旅就此结束。回到香港,方清芷仍旧在书店打工,工作时间增长,拿到的报酬自然也增加不少。陈修泽没有拦着她,大约他也知,这样一贯的阻拦,反倒会起到相反作用。在书店工作时,也是方清芷最自由的时刻。这里的工作很简单,只要负责去整理、收拾客人不需要的书籍,重新按照编码分门别类地放在对应的书架上;每隔一天都会到一批新的书,需要她们手动整理上货架;还有每日的库存清点,核对账目helliphellip偶尔累了,也可以偷偷地坐在地上休息一下。交接班的时候,方清芷喜欢穿过一条街去吃一份热腾腾的鱼丸面。台风来临的前一天,方清芷在书店中遇到了同学。她叫米娜,柔软的黑色长发,惯常爱穿白色或淡紫色的棉布裙。还有米娜的男朋友。ldquo其实是未婚夫啦,rdquo米娜笑着伸出手,让她看自己手上璀璨的戒指,晃了晃,ldquo我们打算等毕业后就结婚,然后一同去英国读书。rdquo米娜的未婚夫戴细框眼镜,温文尔雅,穿白西装,和她很衬。方清芷微笑着恭喜他们。两个人在书店里挑了一个小时的书,情人间好似有说不完的话,密密私语,又有共同语言,挑书也能聊许久。方清芷整理着书籍,瞧见外面阿贤罕见地在书店门前晃了晃,伸长脖子,往书店中看。方清芷以为他有事情找自己,立刻出去,但阿贤只是摇摇头,问:ldquo刚才进去的那个白裙子女孩,是你的同学吧?rdquoldquo是,rdquo方清芷笑,ldquo和她未婚夫。rdquo她看到阿贤脸上有微微吃惊的痕迹,他愣了下,又不自然后退一步,咳了一声,低头,左右瞧了瞧地下,脚无意识地挪了挪。ldquo是未婚夫妻啊,rdquo阿贤说,ldquo挺好的,挺般配。rdquo方清芷关切:ldquo怎么了?rdquoldquo没什么,rdquo阿贤笑,ldquo你快进去吧,今晚几点下班?听说今晚孟妈要做爵士汤,好鲜呐。rdquo方清芷笑:ldquo你喜欢吃?那我去央求孟妈几句,求她多做一些。rdquo书店里下午生意好,恰逢月初,不少人来取新出的月刊杂志。等到方清芷离开书店时,外面也淅淅沥沥地降起了雨。雨下了两个时辰。方清芷睡得早,早早上床休息。陈修泽见她睡了,也便不去打扰,关闭窗帘时,瞧见院子里,阿贤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凉亭里,不知在想什么。陈修泽撑了把伞过去。阿贤见到他,叫了声大哥,站起身,又被陈修泽按着肩膀坐下。ldquo下午的事情,我听人说了,rdquo陈修泽平静地说,ldquo你怎么想?rdquo阿贤呆了呆,又笑,故作轻松:ldquo果然什么都逃不过大哥的眼睛。rdquoldquo这么多年,你也始终一个人,rdquo陈修泽说,ldquo当初孟小六要杀我,是你替我挡刀,才落了脸上这个痕迹。rdquo阿贤摸了摸:ldquo你也救过我的命,大哥,一道疤换一条命,值了。rdquoldquo英国那边有位医生,擅长祛除疤痕,rdquo陈修泽说,ldquo我给你放个长假,你去治一治。rdquoldquo我不在乎这个,rdquo阿贤笑了,ldquo大哥,不是脸的事情。rdquoldquo你在忌惮她男友?rdquo陈修泽说,ldquo不过还没有毕业的学生,让人多打听一下。rdquo他们结识已经有十几年,虽然以大哥相称,实质上,也同兄弟差不多。逢年过节,陈修泽给阿贤包的钱,甚至要比几个弟弟妹妹还要多;阿贤不太注重衣食住行,是陈修泽购了房子、买衣服送他,现今住在宅子里,阿贤也有一个通透明亮的大房间。ldquo不,rdquo阿贤摇头,他笑,ldquo您知道,大哥,和我这样的人比起来,当然还是她的男友更适合她mdashmdash我已经打听过了,对方和她青梅竹马,又念同一个大学,将来还能一块儿留学helliphellip他们有说不完的共同话题,聊不完的天。rdquo陈修泽安静地握着手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