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默不作声,还是秋水斋的岁见雪先开了口,她拱手握剑道:“既然东西是从富安饭馆出来的,不妨将掌柜请来。”
如今叠山盟若再三推脱,就是当着整个武林的面认罪画押,几个管事的相视一眼,而后齐齐抱拳:“既然如此,不如找两人与我等同行,一起将富安饭馆的掌柜请来一叙。”
敢出声的寥寥无几,众人皆不愿担责,唯恐踏入这漩涡当中,死生皆不由己。
奉云哀微微将余光侧过去,轻飘飘地瞄着桑沉草,也不知怎的,比起那些看似仗义慷慨的江湖客,她更信此女多一些,许还真应了对方“出生入死”的那句话。
不过也或许是因,她不曾窥觑过旁人的心,却曾探究过此女的所行所思,虽说不曾探出个究竟。
旁人是冰心寓在壶中,一斟可见,此女心中却有九曲十八弯,她斟不出来,也品不明白。
良久,奉云哀移开目光,淡淡道:“既然如此,我愿同行。”
桑沉草仰身轻哂,单臂往身后一支,更是一副无拘无束的姿态,遂抬起右臂道:“那就劳烦秀秀走一趟了。”
奉云哀冷冷睨她一眼,便与叠山盟各司管事一齐前往富安饭馆。
这几人显然不是周妫的亲信,否则怎会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甚至还一问三不知。
奉云哀紧跟在后,明明对富安饭馆的位置已是烂熟于心,偏只能装出一副不识路的模样。
她不免暗暗腹诽桑沉草一番,若非这几日鬼祟潜藏,她又何必这般不自在。
不过倒也不能说桑沉草错,若非这数日潜伏,许也换不来这天。
前边的人对这白衣女子尚还心存芥蒂,一人斗胆问:“敢问姑娘师从何人?”
此事自然不可说。
奉云哀帷帽下的一双眼在失了药效后早显露出灰白之色,若被人知道奉容收外疆人为徒,必将一发不可收拾。
良久,奉云哀双唇一张一碰,淡淡道:“若非名门名师,还不配与诸位同行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她竟将桑沉草那一套话术学了个七成像,说完好似自己也成了那狡猾顽劣之人。
几人神色各异,听出此女不愿多说,忙不叠出声解释,不再多问一句。
寻英会有诈一事大抵传了出去,原本闹哄哄的城又变得好似空无一人,寻常百姓哪还敢出门走动,生怕殃及。
再看,富安饭馆的门也紧闭着,里边静凄凄,听着像是早就搬空了。
领头人屏息将门踹碎,穿过飞扬的齑粉,回头道:“分头搜寻。”
奉云哀还装作不曾来过,自然不会直截往厨屋和后院走,而是面不改色地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