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放下枪:“将军,你这是做什么?”
钟长诀没有看他:“我提出让你占便宜的条件的时候,你就该想到里面有猫腻了。”
“这么干扰我,我怎么可能射中?”
“说不定,也许负负得正呢。”
钟长诀低下头,将手中枪械的弹药匣填满,忽然听到耳边有金属碰撞声。他微微转过头,看到黑洞洞的枪口。
祁染用非常标准的姿势握着枪,却没有与钟长诀对视,只看着自己瞄准的地方:“我没办法排除干扰,那就只能排除设置干扰的人了。”
钟长诀转过身,看着他:“就算不扣扳机,你现在也已经犯下联邦重罪了。”
“别误会,”祁染说,“我只是想让您把枪交出来。”
“算是个办法,”钟长诀说,“但是……”
在几个字音之间,对方猛地抬起手臂,如同猎鹰的利爪一般,精准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扭。祁染只觉手腕一阵剧痛,不自觉地松开了手指,枪垂直落下。另一只手伸出,接住了它。
紧接着,握住他的手猛地一拽,把他带进怀里。此时,他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枪已脱手,还在徒劳地抓握。
“你居然觉得和我武力交锋有胜算?”
他睁着双眼,心脏剧烈跳动,仿佛能听到血液在脉搏中奔腾的声音。他的鼻尖埋在宽阔的肩膀上,对方大概在军械库待了很久,能闻到淡淡的机油和火药味。
他把手放在紧实的胸膛上,试着推开,可扣住他的那只手攥得更紧了,恍惚间,他听到金属落地声,而后另一只手也贴在他身上,紧紧地箍着他的腰。
他感觉自己快要融进那具健硕的身躯里,军装的金属扣铬在胸前,隔着衣服也能刻下红印。这样亲密无间的姿势,他周身都是那熟悉的气味,兜头兜脸笼罩着他,如同汹涌而来的海浪。
霎时,记忆如同水沫一般翻涌而出。纠缠的躯体,黏腻的水声,细细的汗珠泛着光晕,掐出淤青的手……
大脑陷入旋涡,日光灯如同迎面开来的高速列车一般,撞得神智支离破碎。
“我认输了,”他急促地喘息着,“我认输了,放开我。你想问什么,我回答就是了。”
身前的人没有放。桎梏仍然不可撼动。
握着手腕的那只手松开,抬起,拇指与食指掐住他的脸,迫使他抬起头。
目光最终相撞了。
“为什么那么愧疚?”眼中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你为什么对我那么愧疚?”
第35章 辩解
周围的枪械消失了,射击台、靶区、顶灯的光,一切都淡化成渺远的空白。
“从那天晚上开始,你就一直这么看着我,我怎么也想不出理由,”钟长诀说,“占便宜的是我,你有什么好愧疚的?”
祁染快把口腔咬出血了。他该怎么说?他能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