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上的热意让幼儿微微惊讶,心砰砰直跳,或许早料到会如此,遂在虞归晚蹙眉,想将手指缩回去时,她竟一把握住。
虞归晚的眉头皱的更紧,反手挣脱,掌心的厚茧刮到幼儿的皮肤,带出道道红痕。
匆匆瞥过,虞归晚急着跳下炕,身手一向敏捷的她险些左脚绊右脚,踉跄之下她还分神想,若是这样摔倒,她定将幼儿杀掉灭口,绝不让如此丢脸之事外传。
好在没摔,幼儿也得以保命。
只是虞归晚的脸有些黑,翻身上/床就用被子将自己裹住,只给幼儿留一个冷漠的背影和后脑勺。
正常情况下她都不会将后背暴露在外,这十分危险,丧尸或其他变异的兽类、植物都有可能从背后偷袭她,往常睡觉她要么对着幼儿,要么就直挺挺躺着。
她也没有睡着,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
幼儿将炕上的东西收好放回原处,打来热水净过脸,解开发髻,褪掉外衣,揭开灯罩吹灭四角的烛光,只端一盏豆灯,用手护着微弱的火光,款款来到床边。
虞归晚睁开眼,盯住烟青床账上那一道被火光拉长的人影,发梢随人影转身而晃动。
她分明从影子的动作看到搭在肩上的手是幼儿的,却还是出于本能,翻身再次捏住那段皓腕,同时眉头皱起,借着微弱的火光不赞同的看着幼儿。
明明警告过不要随便碰她,怎么就不听,神经紧绷之下她是真的会杀人。
皓腕的主人却无辜的眨眨眼,动了动手腕,示意她松手。
“我真的会杀了你。”她再次强调。
幼儿偏头轻咳两声,压下喉咙的痒意,回身躺下,被子齐胸盖着,“不是还没有杀么,等你真起杀心时再说。”
“起过。”还不止一次。
“我知道。”
自己与母亲的命是那日在大雪中跪求来的,虞归晚但凡不动那一点恻隐之心,她都活不成,可也因为这点恻隐之心,她才能安然活到现在,还在这人的心里占了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点点,也终究不同。
压下的痒意再次翻上来,她不舒服的咳起来。
虞归晚翻身下床,去桌边倒了半杯温茶送到她嘴边,“明日再叫大夫来瞧。”
幼儿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感觉略好些,推开茶杯说道:“瞧过好几回也不见好,算了,不费那个钱。”
“病怏怏的,看着不长寿。”
“我又不属王八,要长寿做什么。”
“活不长,还怎么报仇。”虞归晚放下茶杯,回到床上。
幼儿抿着唇不言语,脸上却闪过紧张之色。
床的里侧,虞归晚已经躺好闭了眼,“夜里你做梦,喊打喊杀,我听了两句。”
本来就是少觉的人,好容易睡着又做噩梦,思虑过重,病能好才怪。
过了良久,耳边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才重归平静。
“你不该对我动恻隐之心,那日大雪中,你该杀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