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不算大,但也有里外两间,里间来做卧房,一张床占了大半,窗边一张梳妆台;外间一张小方桌,两把椅子,也算用来接待旁人所用。她一人住着这里,婵儿心生羡慕,比起人多又冷的后罩房,这里舒服太多。也就怀疑起来,那些婆子说无双是奴婢,可这里明明比一些庶小姐的屋子都好。她就亲眼看见过,一位小姐住在后罩房。无双不介意这小丫头跑过来,有好吃的点心会给出两块:ldquo我两年没出去了,外面这么乱吗?rdquo婵儿坐着小方凳在火炉旁,咽下口里点心:ldquo很乱,街上全是逃难来的,没了吃的就去抢,尤其城东那边,天天死人。rdquo小丫头话多,把外面所见的尽数说出来,一边说一边叹气摇头。ldquo东城?rdquo无双知道那边是平民区,大概那些涌来的难民都落脚在那边,至于贵族居住的区域,有官兵每日巡视,定然是不会让他们过来。ldquo对,rdquo婵儿点头,手放在炉边烤,ldquo我进府前,听说那边发了疫病,不少人被官兵带去了城外。rdquo无双缝了几针,将帕子搁回笸箩:ldquo这样冷的天,得多难熬?rdquo听到这儿,她似乎明白了为何龚拓突然回京。想来老虎山那边基本稳定下,今上怕疫病在京中扩散开,让他回来处理。两人又说了些话,婵儿毕竟年纪小,知道的有限,一些大的事情并不清楚。。翌日,无双去看了盼兰。从老伯爷的院子搬出来后,人被分去了大公子龚敦的院子。两人找了一处避风的墙角,无双给盼兰带了一盒冻疮药膏。今年格外冷,上次见面时,她就发现盼兰的手冻伤了。盼兰笑着收下,感激道谢:ldquo幸亏有你,要不我这手得肿成个萝卜。rdquo被这话逗乐,无双噗嗤笑出声:ldquo可巧,安亭院后院有个酱菜缸,我带回去腌着。rdquoldquo那不成,当初一批的几个人,可就剩咱俩了。rdquo盼兰作势将手藏去身后,而后道,ldquo大公子那儿挺不错的,和别处做的活没甚不一样,不累。rdquo这话说出来,无双明白是盼兰为了让自己放心。可是龚敦这个人,她总有些不放心。他是陈姨娘的儿子,也是恩远伯的第一个孩子,这本也没什么,可细算起来却有些乱。陈姨娘原先是恩远伯一位庶兄的妻子,相当美貌。后来庶兄早死,还是世子的恩远伯硬是将人纳进房里,成了自己的妾侍,再后来有了龚敦。私底下,总有些人说龚敦不是恩远伯的亲生子,恩远伯也没有多在意这个儿子。久而久之,龚敦的性情便有些奇怪,不爱说话,眼神阴沉沉的让人觉得可怕。ldquo不管怎样,你都小心些。rdquo无双叮嘱了声,鼻尖觉得不太透气,吸了吸鼻子。盼兰敛了笑容,关切问:ldquo你怕冷就别老往外跑,回去喝点姜汤。rdquo无双是有些不舒服,也不知是不是昨日在向阳院外等太久,今儿一早起来,身上总是发虚无力。两人结伴上了游廊,站在分道口话别,廊檐上爬满藤枝,密密匝匝,没有一点儿生机。这时,有人走来,鲜亮的衣裳很是惹眼,让人想到春日的樱花。慢慢走着,姿态端庄,一看便是大家里的女儿。很快,三个人走过来,最前面的是表小姐胥舒容,后头跟着婢女和婆子。看样子是趁着日头好,出来走动。无双和盼兰往旁边一让。胥舒容看去垂首的两个女子,唇角浮出一个笑:ldquo无双?rdquoldquo舒容小姐。rdquo无双抬头。两人的目光交汇一起,看进彼此的眼中。不知为何,无双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怜悯。胥舒容笑笑,没再说什么,带着丫鬟婆子往前离开。待人走远,盼兰先憋不住了,拽拽无双的袖子:ldquo听说了没?这位表小姐是以后的世子夫人。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儿,你可要小心。rdquo这个传言无双也听过,要说亲上加亲也不无可能。其实谁做世子夫人,都不是她能左右的。无双笑了声,又是一阵头沉,ldquo我知道了。rdquo知道盼兰是好意,她心里一暖。虽说这伯府水深,但到底还有关心自己的人,如盼兰,还有那个可爱的龚妙菡。告别盼兰,无双回到自己房里。她关了门,从床底下取出一个小匣子,红漆木质的,两个手掌大小,普普通通并不起眼。拭去上面的一层浮灰,她坐在床上将匣子打开。里面放了些首饰、银钱,是她这些年攒下来的。奴婢不像雇佣工,工钱是有数的,她们的银钱大多来自主子的打赏。无双一样样的拿出来,心里盘算着。银钱可以直接用,至于这些个首饰,需要变卖才成,如此还是要出府。手里抓着一枚玉镯,颜色翠绿,水头不错,触手温润。她记得这是跟龚拓的第一年,年节时他赏的。看着这几样首饰,与龚拓的往事历历浮于眼前。头越来越晕,她把匣子放去了床头,拉开被子躺了进去,很快迷糊了过去。即便这样,身上还是觉得冷,心知应该去喝一碗姜汤,可实在懒得动,干脆缩在被子下蜷紧身体。中间,有人来敲门说是用晚膳,她含糊着说不用,随后继续昏睡。夜里风硬,拼命摇晃着枝丫,在窗纸上映出狰狞的影子。朦胧间,无双试着身上的被子掀开,当即弓紧身子。耳边一声轻笑,随后腰间圈上一条手臂,冰凉的手掌往她衫子下钻。她迷糊着,蠕动着身子逃离乍来的冰冷,后面的身躯紧追不舍,强势的贴上。ldquo是我。rdquo龚拓把人圈在身前,薄唇含上柔软的耳珠。无双神志不算清明,开始的冰凉之后,后背上是无限的热力。她轻轻的动着,在他的怀里旋了个身子,正面对他。身上很难受,她的脸在他胸前蹭着。龚拓的手紧了几分,体内的血液开始膨胀,原本凉薄的嘴角泛起弧度,纵容着拱在她胸前的那张小脸儿。正在他准备好好收拾她的时候,一声轻轻地啜泣自胸前传来。ldquo阿郎,我冷。rdquo作者有话说:目前更新会在每天上午九点哈。第5章阿郎?龚拓心里念着这两个字,也就想起很久之前。那时候无双还小,跟他没有多少时日,他带她出去,为了方便就让她称呼自己为阿郎。她的嗓音好听,叫着ldquo阿郎rdquo更是顺耳的很,他喜欢听,便准她这样唤他。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再没这样叫过他,而且越发的谨慎规矩。久了,他也就忘了。现在这样抱着,心绪平静下来,他才察觉怀里的人不对劲儿,浑身烫得厉害。无双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时冷时热,感觉自己的骨头在一点点碎掉。后来,嘴里被强行塞进什么,是药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