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是北越国宏义王,溥瀚漠,在位越帝的二弟。也有人说,北越真正掌事的其实就是这位王爷。见面自然是寒暄一番,随后龚拓入了城,跟着进了王府。龚拓和同行的文官吴勤,被安置在一间房内,等待晚上的洗尘宴。吴勤体力比不上龚拓,比起离京的时候,现在是瘦脱了相。累得要死,偏还要端着架子,屋里屋外转了圈,捋着胡须:ldquo这北地的王府,倒修得有几分咱们南朝的影子。rdquo这一点,龚拓也发现了,一路而来,瞧见过假山怪石,小桥流水,这些显然不是北越的庭院风格。这时,一个小男孩跑进来,手里抱着一张小弓,好像发现自己跑错了地方,停下脚步看了看。他三四岁的样子,虎头虎脑,脚下一双小软靴。龚拓瞧着这突然出现的孩子,不由想起了无双。临行前,他停了她的避子汤,后面让人给她调理,是否现在已经怀有他的孩子?ldquo南渝人?rdquo小娃儿奶声奶气,做出一副凶相。吴勤看了好笑,伸手想抓过娃儿来逗一逗。ldquo吴大人,他是这府中的小主子。rdquo龚拓提醒一声。吴勤赶紧收手,王府中的小孩儿,只能是溥瀚漠的儿子。龚拓正好想出去看一看,便对那小娃儿道:ldquo我送你出去。rdquo小娃儿并不领情,自己转身往外跑,龚拓停了一瞬,而后跟了出去。外面,花园中几株牡丹树,在南渝的话,现在正是花期,然而移栽到北国,枝上没有花朵,只是尽力的生根存活。龚拓原意是出来走走,并不想真的去看那小孩子。没走几步,见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女子,身形娇小纤细,背对着他,正摸着刚才那小娃儿的脑袋,轻声数落,然而更多的应该还是疼爱。女子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看了眼,正好与龚拓视线相对,原本还带笑的脸,渐渐冷却下来,随后牵起孩子的手,带着离开。龚拓觉得对方对他有敌意,这些倒不重要,关键是他看见女子的脸时,那种熟悉感直冲而来。是女子的五官,竟与无双有些相似,尤其是嘴口,勾着笑的时候一模一样。只是相比,方才的女子更显娇小些,而且眼睛坚定,不若无双的软柔。吴勤跟上来,翘着脚看那远去的女子:ldquo那便是宏义王的王妃?怎么瞧着像咱们南朝女子?rdquo北国女儿身材大都健美高挑,那女子的确偏细柔,面庞精致,走路的仪态也带着南渝朝的影子。龚拓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吴勤跟上,大概是憋了一路的话,如今对着冷漠无言的龚拓,也是嘴皮子碰个没完:ldquo不过,这位王妃的确是北越人,大概只是长得像罢,毕竟咱南朝也有身形健美的女子,完全不输她们。rdquo人在旁边兀自说着,龚拓忆起女子的那张脸,与脑海中无双的那张脸对比,又觉得没那么像了。他的无双,自然是独一无二的。他喜欢她的名字,所以送去他房里的时候,也就没有给她改名。夜里,宏义王专门设宴款待。一群舞姬在殿中的绒毯上赤足舞蹈,身姿曼妙,尤其脚踝上晃动的小银铃,总能勾起在坐男人们的兴趣。龚拓眸中无波,只是做些场面上的话语,银铃声让无双的脸出现在脑海中。宴席结束后,他回到房中,想去桌边写了一封信。不知是不是北越酒烈的缘故,头有些晕。待到想回床上的时候,突然听见开门声,回过头,一个身姿曼妙的女郎走进来,正是方才席间跳舞的那个。龚拓皱眉,眼神瞬间冷下来。舞姬只道是被吩咐过来伺候客人,尤其是众人口中的英雄男儿,心中是乐意的,想着或许被人喜欢,还能跟着带回去。是以,她赤脚踩着绒毯一步步走过去,小银铃清脆的响着。ldquo大人,奴婢来侍候您。rdquo舞姬笑得妖娆,主动伸手想去勾龚拓的腰封,身子顺着就想往上贴。龚拓眸中越发冷冽,薄唇微启:ldquo出去!rdquoldquo什么?rdquo舞姬一怔,似是没想到人会拒绝,手指还未碰上对方的一片衣角,这才看到人脸上的冰冷。龚拓盯着舞姬还想有动作的手,似笑非笑。他不喜欢别人靠近,一旦越过他心理定下的界线,心中就会生出怒气,也不会因为对方是个女人就心生怜悯。舞姬终是没敢再动,强大的压迫感让她产生退却。除了她们的王爷,这是第二个让她害怕的男人,最后只能退出屋去。翌日,使团继续北上,离着王城只有五六日路程。房间里,龚拓面前摆了一只箱子,里面放了些北越的特产。上好的皮子,独特的头饰,还有一套华丽的女子舞裙。ldquo这些先送回府中,rdquo他合上箱盖,连着两封信交给郁清,ldquo箱子和第二封信送去安亭院,不要弄错。rdquo郁清接过,看着东西:ldquo是。rdquo送去安亭院,那必然就是给无双的,这个郁清心里明白,得了令立刻吩咐人去办。还有些时候才出发,溥瀚漠邀请龚拓游园。ldquo龚将军觉得王府的花园怎么样?rdquo溥瀚漠站在清湖畔,ldquo当初修建时,请的都是南朝工匠。rdquo他身形实在高大,虎背熊腰,面部英俊硬朗,典型的北越英勇男儿。相比,龚拓身形修长偏瘦削,自带一股世家子弟的矜贵气质,他看着湖边的八角亭、若青石:ldquo修得确实好,看起来是新建,有些像清南、观州一代的风格。rdquoldquo你也说像,怎么她就说不像?rdquo溥瀚漠道了声,后面没再说什么。龚拓笑笑,无意中瞅到对方的腰间,挂着一个南朝男子才会悬带的锦囊,上面绣着祥云纹。这时,昨天的小娃儿走过来,一把抱上溥瀚漠的小腿:ldquo父王帮我,母妃要我去练字,我要去练箭,不写字。rdquo溥瀚漠浓眉一皱,一把抱起儿子:ldquo北越男儿当然是练箭,写什么字?rdquoldquo嗯。rdquo小娃儿快乐的抱上溥瀚漠的脖子。ldquo王爷,您方才说什么?rdquo一女子自后面款款而来,脸上柔柔带笑,一身贵气的北越宫服随着步伐轻摆。ldquo本王说,rdquo溥瀚漠粗狂的脸庞看见来人,终于有了笑模样,ldquo写什么字?自然是抄书,多抄些。rdquo刚才还在撒娇的小娃儿瞬间垮了脸,一双大眼看着父亲:ldquo父王?rdquoldquo胡闹,整日想着玩箭,rdquo溥瀚漠看着儿子时,脸一凶,ldquo回书房,把昨日先生教的,全给本王写出来。rdquo说完,对着龚拓颔下首,示意请便,便抱着儿子离去。经过女子时,溥瀚漠放低声音:ldquo阿然,今日喝药了?你身子弱,风大不要出来走动。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