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指指庙门，无意与人多说什么, 道了声：ldquo夫人，有人等我, 我先走了。rdquo还不待她转身，宋夫人追了两步：ldquo无双, 能不能说两句？不会耽搁你太久。rdquo无双犹豫一瞬, 点了点头。宋夫人松了口气, 回身对站在不远处的秋嬷嬷摆了摆手, 后者会意，带着婢女出了庙门。庙里还有其他上香的人，于是两人选了一条幽静小路，往大殿后面走着。ldquo今日过来，是送妙菡进书院，可巧碰上了你，她口中的凌家姐姐就是你罢？rdquo宋夫人笑着，嘴角浮出细细地纹，ldquo整天听她念叨，还是一次她说漏了嘴，才听到你的名字。rdquo无双不语，静静迈步跟着。宋夫人又往旁边女子看了眼，有些安慰的意思：ldquo别担心，案子这么大，今上也授意祥查，凌家会昭雪的。rdquoldquo谢夫人。rdquo无双柔柔一声。两人走到山边一处草亭，这才停下。宋夫人双手端在一起，仍是世家女子的端庄：ldquo这韩家倒是大胆，当初居然瞒了你的身份，将你卖进府中？rdquo还不待无双开口，宋夫人赶紧又道：ldquo你别多想，两年前你已经离开，就与伯府没有干系了。卖身契什么的，说到底就是一张纸，韩家是隐瞒在先，这契约指不定是不作数的，若咱们追究，他家反倒要吃官司。rdquo无双嗯了声，实未想到宋夫人会如此说。宋夫人见无双话不多，总是听着她说，记得这女子以前也是这样，心思谨慎：ldquo你和世子helliphelliprdquoldquo夫人放心，rdquo无双半垂脸面，眼眸盯去地上，ldquo无双不是喜欢纠缠之人，从来也不是。rdquoldquo我知道，rdquo宋夫人接话，遂叹了声，ldquo你别怪我过去做的那些事。在四方墙内久了，心都变得木了。有时想想，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rdquo无双抬眼，看清了宋夫人脸上的惆怅：ldquo过去了。rdquoldquo今儿说这些，没别的意思，rdquo宋夫人神情豁然一松，想开了般，ldquo你也说和世子没了什么，以后可以回去府里坐坐。rdquo无双有些猜不透宋夫人的意思，只回了声谢谢好意。宋夫人笑笑，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就此道了别。无双目送人先走，随后自己重新回到正殿，想要去上一炷香。从正殿上香出来，她刚迈下台阶，就看见庙门跑进来一个人。看见她时，几步冲到了她的跟前。ldquo我娘她跟你说什么了？rdquo龚拓一脸紧张，双手抓上无双肩膀，ldquo你别听她的。rdquo无双肩膀微疼，在他掌下扭了下：ldquo大人？rdquo龚拓赶紧手一松，低头问道：ldquo是我不好，力道大了些。夫人是不是找你了？rdquo他看了看四下，并没有宋夫人的身影，可山下明明白白停着伯府的马车，还有她身边的婆子婢女。这里人多，他干脆拉上她，重新又绕回到正殿后面。无双被带着，脚步不由快着跟上他，等到了没人的地方，他才停下。幽静的树林，旁边潺潺的山溪，发出悦耳的叮咚声，好似上好的乐器。ldquo大人以后，莫要这样随意拉着人就走，让人看见不好。rdquo无双喘息着，因为脚步急，耳边掉下一缕发丝。她话音中有着轻轻地埋怨，可更多的还是柔软，像此刻的山泉。龚拓紧张的面容稍松，唇角带出一个弧度：ldquo好，我以后一定注意。rdquo无双抽着手，抽了几下，对方还是没松：ldquo大人可否松手？rdquoldquo等下，rdquo龚拓攥着女子柔荑，随后低头去看，细长的指尖点着她的指肚，ldquo怎么弄的？rdquo无双瞧了一眼，不过就是沾上点灰罢了：ldquo上香的时候，被划了一下。rdquoldquo没烫到？rdquo龚拓问，指尖轻抹着那处，能划一道黑痕，那肯定不是香灰，是线香。ldquo没有，rdquo无双看他又在检查她的手心，指尖碰触的地方，微微发痒，ldquo那根香是灭掉的，不然谁会傻的往点燃的香上送手？rdquo闻言，龚拓嘴角弧度扩大，一双有黑眼睛看过去：ldquo对，你不傻，我们无双很机灵的。rdquoldquo别瞎说。rdquo无双皱眉，脸一别避开对方目光。龚拓拉着她，往前两步到了山溪边，自己撩袍蹲下。无双一心往回拽着手，方才她还跟宋夫人信誓旦旦，自己不是一个纠缠的人，现在就与龚拓这样拉拉扯扯。也不对，纠缠的那个人明明是这位世子大人。ldquo过来。rdquo龚拓仰脸，对直着腰板儿的女子道了声。无双不配合，她都已经不是他的婢女，根本不用听他的。龚拓等着，见人就是犟着不蹲，笑了笑：ldquo那我可拽了啊。rdquo欢迎刚落，无双根本没反应上，就被一股力气带着往下倒。下一瞬细腰缠上一条手臂，将她稳稳揽住，随后就这样蹲去了人的身旁。然后手一凉，他已经攥着她的手伸进溪水中。原来，他是想让她洗手。ldquo我自己来。rdquo无双道了声，腰间男人的手指正扣在她的软肉上，让她很不自在。ldquo我来。rdquo龚拓松开圈着柳腰的手，恋恋不舍。接着，他双手裹着那只葱白玉手，为她在溪水中冲洗，指尖一下下的抹去黑色的痕迹：ldquo指如削葱根，口若含朱丹。芊芊做细步，精妙世无双。①rdquo借着诗句赞美女子，是很多郎君爱做的事情。无双在诗句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趁着手上有水顺滑，她滋溜一下抽回自己的手。动作太大，差点儿一下蹲坐去地上，龚拓的手及时过来将她扶稳：ldquo当心掉到水里。rdquo无双起身站好，自己掏了帕子擦手，柔细的绢帕沾上水渍。ldquo夫人她找你麻烦了？rdquo龚拓站起来，脸色认真起来。他和无双之间，不只是两人的矛盾牵扯，还有整座伯府。他明白，五年的时光，无双再怎么温和，心中也不会全无芥蒂。无双摇下头：ldquo夫人只是客气说两句话，没有旁的。rdquoldquo无双，rdquo龚拓唤了声，阳光透过树叶，星点的光线落在他脸上，ldquo夫人之前想送走你的事，我并不知道。rdquoldquo可你有察觉不是吗？rdquo无双看他，直截了当开口。ldquo是，你说得对。rdquo龚拓承认。他虽不管内宅之事，但是有些风吹草动，他还是能感觉到，尤其是他的安亭院。他之所以当时忽略，完全是认为自己有能力留住她。ldquo是我忽略了，rdquo他薄唇轻启，ldquo我没有帮你去挡住那些，任由你自己憋在心里，害怕担忧，独自面对。rdquo不止这个，还包括后面他让她生一个孩子，也从来没有问过她。更没告诉她，那个蠢办法，能让她不被送走。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