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的她不好惹, 于是钟时叙只好作罢, 松开她, 顺势拣起地上的书, 歪靠在沙发上,假装翻阅。阿蓝推着邹姨出来。邹姨看见沙发上的人, 意外道:ldquo钟先生这么早回来了?对了, 厨房里炖了参汤, 我让阿蓝盛一碗?rdquo钟时叙低声回:ldquo不用忙。rdquo赵兮词弯腰拿包包的时候, 被一旁一个眼熟的小玩意吸引注意力,是一张平安符,大约是刚才从钟时叙西裤口袋里掉下来的。她伸手去摸,却被他先一步拿走, 捏在掌心。赵兮词抓起沙发上的包包, 说:ldquo邹姨,那我回去了。rdquo邹姨叫住她, ldquo等等, 我有东西给你。rdquo然后喊阿蓝去取。阿蓝到厨房窸窸窣窣折腾一通, 出来时手里拎着大袋小袋,都是一些补品, 什么人参燕窝之类, 还有一些贵重的中药材。邹姨说:ldquo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太好, 肯定是最近又加班熬夜, 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吃一段时间,多少补补气。rdquoldquo这helliphelliprdquo赵兮词对这些补品一时间束手无策。邹姨笑说以前老太太经常吃这些,对身心有益,你年轻,更容易进补。赵兮词听见老太太三个字,下意识回头看一眼沙发上的钟时叙,他没半点反应,仍垂着眸看书,一副懒得动弹的样子。等到她真正准备离开时,他才把书往茶几一扔,起身说送她。赵兮词刚走到门口,被他握住手腕,接过那堆东西,然后牵着她往车库走去,赵兮词不想在这种事上面和他僵持,也就由着他了。她最近确实又熬夜加班,或者说,这种工作模式渐渐又成为她的生活常态。赵兮词一歇下来就容易犯困,上了副驾座以后,歪着脑袋,睡意渐浓,不知不觉就昏昏然矣。入梦之际,眼前猝然一亮,逼得熟睡的赵兮词皱着眉睁眼,她脑子发懵,仅凭下意识往他颈窝里钻,过了一会终于清醒过来。发现钟时叙正抱着她上楼。直至到门口,赵兮词才从他身上下来,她已经完全清醒,站在门前,微笑着下一道逐客令。钟时叙原本也没指望她能心软收留,只抱抱她,说晚安。赵兮词却忽然问:ldquo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初见那日是什么情形么?rdquo是在钟令儿的婚礼上。赵兮词和钟令儿一场姐妹,自然作为伴娘出席。那天钟时叙也在,即便他和钟令儿关系并不亲近,好歹名义上是人家堂哥。而且整个老钟家,钟时叙和钟家二叔的关系还不错,即是钟令儿的父亲,钟章,一名市检察院的检察长。钟时叙生意上的许多事,都得益于他这位二叔的帮忙,包括后来调查钟老太私底下的一些勾当。他和钟章来往颇多,所以对赵兮词那些事多少有耳闻。毕竟赵兮词的母亲赵峮,是钟章的现任妻子。而赵兮词也因舊shiacutegG獨伽为钟令儿的关系,对钟时叙的一些私事略知一二。他们的境遇如此相似,都是爹娘不亲。以至于那晚赵兮词见他远离喧嚣一个人在露台,嘴里咬着烟找打火机的时候,她鬼使神差,而且手里正好有一支酒店赠送的一次性打火机。赵兮词端详他的唇,薄而雅正,衔着烟,自然半阖的眼睫下是两簇火光隐隐跃动。她点的火,经由他有意无意的煽动,如潮涌般不动声色焚向她。他的印象中,那晚的欢声笑语,就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赵兮词始终一个人,和他一样。ldquo我不怕在这世上自己无亲无故,但我最怕有人离开。rdquo赵兮词说完这句话,没等他回神,已经开门进屋。ldquo早点回去。rdquo关门之前,她又留了一句。事后才想起来,邹姨给她的那些补品还留在钟时叙车里。赵兮词在椅子上静坐许久,目光落在桌面那份属于钟时叙的保险合同上。原本受益人理应该是他的直系亲属才对,可是那时候他已经没有亲属了,所以攘攘世事茫茫人海之中,指定了她。赵兮词和丛浩签了项目合同之后,偶尔会在会议上接触到钟时叙,他也不提什么意见,就单纯坐着听,有一次顺手把那晚留在他车后座的那些东西递给了她。除此以外,赵兮词时常会在一些酒会上碰见他。一见面就被他拉着四处转悠,认识这个总,认识那个老板。赵兮词终于忍不住问:ldquo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万盛?rdquo他说:ldquo我人不在,事情可没少做。rdquo公司里各项议案一份一份送到他的面前,等着他来决策,她以为他不务正业,其实他是两头忙。连出来见她一面已经是争分夺秒,不敢歇一口气。钟时叙见她裸露在吊带礼裙外的皮肤,白得好似一团软绵的薄雪,他脱下西装盖住她的上身,赵兮词不想承他的好意。他趁机把她拥在怀里,说:ldquo最近倒春寒很厉害,别受凉。rdquo其实整个宴厅不知多暖和,赵兮词懒得戳破他的心思。他却笑问:ldquo我送你的旗袍怎么不穿?rdquo赵兮词说:ldquo扔了。rdquo他当然不信,ldquo扔哪了?rdquo她随口敷衍,ldquo路边。rdquo他追问:ldquo哪条路?rdquo一问一答都是些没营养的话,赵兮词回头看他,ldquo很好玩么?rdquo他语气似哄似笑,ldquo难得你愿意理我两句,可稀罕了。rdquo赵兮词走开时,他提醒道:ldquo衣服别脱。rdquo她没应,于是他出声吓唬人,ldquo感冒的话,一直流鼻涕就不好看了。rdquo她转过来对他怒目横眉。然而这次酒会过后,钟时叙又像是消失了一般,赵兮词对他言语疏离,心里却惦记,算一算大半个月没见到他了。后来还是在和邹姨的通话中才得知他的近况。邹姨不经意提了一句,说自己的脚刚好,结果钟先生却受了伤。赵兮词捏紧手机,焦急地问:ldquo他怎么了?rdquo邹姨说,钟时叙有一晚应酬结束,刚走出酒店,忽然一辆车冲撞了过来,幸好他没喝多,躲避及时,只划伤了腿,老周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包扎伤口。听老周说,撞了人肇事逃逸的司机当时是酒驾,目前已经找到,已交由警所进行行政拘留。邹姨故意透露这么多,又怕钟时叙怪罪,偷偷提醒道:ldquo钟先生不让我声张的,我也是关心则乱,你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他尤其不想让你知道。rdquo赵兮词默一下,问:ldquo他受伤是什么时候的事了?rdquo邹姨说:ldquo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一直在家休养,工作也没停,整天在书房helliphelliprdquo接下来的话赵兮词没听进去。直到邹姨劝道:ldquo你找个时间来看看他也好。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