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棠愣了愣,只得泄气:ldquo我发烧了。rdquo听她承认,宇文玦蓦地心头一揪,凉意就侵袭了四肢,他曲起附在膝盖上的手指,紧紧攥住,压制那股凉意。他自然清楚她没有发烧,宇文鹿却信了:ldquo那我们赶紧回府找府医吧。rdquo阮心棠却逮到了机会道:ldquo今晚我跟你进宫住吧,找太医瞧一瞧。rdquo宇文鹿自然十万个同意,刚想点头,却越过阮心棠肩头去看宇文玦:ldquo四哥,成吗?rdquo阮心棠在心里翻白眼,为何要问他啊!想是这样想,她还是转过头去,可怜巴巴地祈求地看着他。宇文玦看到她明显的讨好之意,沉默了半晌,应道:ldquo嗯。rdquo直到宇文玦把她们送进宫,她们走在大明宫的花园里,阮心棠才发现宇文鹿手里还抱着那副画轴,她心里一紧,看的出来是柳元送她的那一副,阮心棠踌躇间,听到宇文鹿问她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阮心棠默了一下终于问道:ldquo鹿儿,你喜欢柳元吗?rdquo宇文鹿懵了一瞬,仿佛十分意外她问出这样的话,ldquo噗嗤rdquo笑了出来,笑得阮心棠都有几分糊涂了,忽然,宇文鹿止住了笑,神色变得怪异起来,她娇声道:ldquo我喜欢他。rdquoldquo什么?rdquo阮心棠眉心一跳。见宇文玦已经喊了起来,带着一种近乎有些赌气的口吻:ldquo我说,我喜欢他,我当然喜欢他,他年少有为,才华横溢,是新科状元,待我又体贴温柔,我为何不喜欢他?rdquo阮心棠卡了卡,眉间已经凝重起来:ldquo你说真的?rdquo宇文鹿笑得玩世不恭:ldquo真,怎么不真?rdquo过了一会,她的笑止住了,眼神间渐渐露出些落寞来,似是已经十分无力,她牵着阮心棠的手,闷声道:ldquo我们回去吧,春风吹得有点冷了。rdquo阮心棠忽然觉得宇文鹿近乎有一种不同于以往小姑娘的朝气,萧瑟的很,仿佛经历了许多苦难一般,这一刻,她发觉,她可能并不了解鹿儿的内心。这一夜,宇文鹿的辗转难眠也落在阮心棠的眼里,她的心一揪一揪的疼。她怀揣着心思,脑海都是雨霖铃和那日回京见到的和柳元的在一起的女子的身影,睡得也极其不安稳,梦里全是宇文鹿的身影,她坐在湖边哭,是一种无声流泪的哭,她心痛地醒了过来,发现已经天亮,宇文鹿已然在身边睡熟了。阮心棠帮她掖被角,却发现宇文鹿眼角的泪痕,她惊怔地出了神,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她都没有见过这样黯然神伤的宇文鹿,她轻手轻脚起床,宫婢进来伺候她洗漱,她吩咐宫婢别吵醒了三公主,便先离开了。她坐着等在大明宫外的马车,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想去燕归楼见一见雨霖铃。却在经过西市时,撞上了雨霖铃,她打扮得俨然是一位良家女子,朴实无华,被一群流氓为住,大概是反抗的原因,脸上受了伤,还流着血。周围全是看热闹的百姓,这里是西市,自然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没人敢上前帮忙,生怕被这些流氓记恨住。阮心棠命车夫停车,车夫受意跳下车去扒开了人群,拦住了其中一个流氓大喝一声:ldquo大胆!还不退下!莫惊扰了贵人!rdquo流氓哪能把一个车夫放在眼里,想要甩开,却不想这靖王府的车夫也是有两下子的,凛然瞪着他,直把流氓瞪得心颤,嘴里还叫嚣着:ldquo你算哪门子的贵人!rdquo车夫从怀里掏出靖王府的腰牌,喝道:ldquo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车里坐的是靖王府的贵人!rdquo车里的阮心棠听到抽了抽嘴角,还真是借了宇文玦的光了,那些流氓果然吓得四处逃窜,阮心棠这才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捂着脸倔强的不肯掉眼泪的雨霖铃,她的衣服都已经有几处被扯破了,阮心棠皱了皱眉,扬声道:ldquo你去哪?我送你一程。rdquo雨霖铃福了福身道:ldquo不敢劳烦娘子。rdquo阮心棠道:ldquo上来吧,你这样怎么在街上走呢?rdquo雨霖铃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想着脸上还伤着,只能硬着头皮再次行了礼,车夫已经放好了木梯,她道了声谢,上车来。阮心棠递给她一件披风:ldquo披上吧,好歹遮一遮。rdquo雨霖铃坐在靠门的位置上,看着她有几分动容,眼圈有些湿润地接过披风。ldquo你去哪?告诉车夫吧。rdquo雨霖铃这一回没有拒绝,朝车帘外告诉了地址。阮心棠本来就是想问问雨霖铃対柳元的认知,可见她此时心神不定的样子,也没有及时问。马车在一座宅院前停下,阮心棠跟着雨霖铃下车,看着门前的花黄树,愣了愣:ldquo这是哪?rdquo雨霖铃推开门道:ldquo这是我家。rdquo阮心棠有一种当头棒喝的感觉,这一处宅院在繁华热闹的长平坊,瞧着庭院楼阁怎么也是富豪之家,可雨霖铃怎么会沦落青楼呢,她还在站在门口出神,已有下人来迎雨霖铃。从大堂走出来一対夫妇大概就是雨霖铃的父母了,见到她伤了脸,吓得白了脸色,紧张地问她怎么回事,可目光却已经向身后的阮心棠看过来。阮心棠莞尔行了晚辈礼,雨霖铃的父母看向她的目光却从审视变得阴冷起来,那仿佛充满了敌意的目光让阮心棠心颤。雨霖铃脚步微移,隔开了父母的眼神,说是要回房处理伤口,妇人立刻喊道:ldquo二娘,二娘,你长姐回来了。rdquo此时从厅后款款走出来一位腰肢软摆的女子,那少女一双含情目微微一睨,道:ldquo姐姐。rdquo阮心棠猛地攥紧了手帕,这女子正是那日回京所见到的与柳元在一起的女子。二娘扶着雨霖铃回房,雨霖铃让阮心棠略坐坐,拐弯时,忍不住回头看向阮心棠,那意味深长的一眼让阮心棠极其不舒服,应该是这一家人的眼神都让她不舒服。可有些事她心里已经有了些猜测,柳元和雨霖铃怕不是单纯的恩客和乐妓的关系,他与这一家都有牵扯。侍女上了茶,外头走廊传来几人嘀咕的声音,阮心棠不动声色,装作欣赏厅堂墙壁上挂画,竖起了耳朵去听外头的窃窃私语。ldquo她这脸上的伤不会留下疤痕吧?rdquo听声音是雨霖铃的母亲,ldquo那和大娘一起回来的该不会是燕归楼新来的小姐?若是抢了咱们女儿的风头怎么办?rdquo这么一说,她母亲急了起来:ldquo若是如此,大娘伤了脸,可还怎么接客,客人被她抢了去,那大娘的赏钱岂不是大打折扣。rdquo此时二娘却满不在乎道:ldquo这些年姐姐拿回来的钱也够多了,若是伤了脸好不了也就罢了,左右柳大哥已经考上状元,不日就要授职了,姐姐再做这一行,到底不好。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