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比起卫汮的熟练，他那点水平根本不够看，但等他熟练了, 却再也不需要自己动手了。路彦弯腰跟着卫汮一个一个捡起易拉罐扔进垃圾袋, 这种根本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的动作在六年后还是有了生疏。但为了掩盖这份生疏，路彦加快了速度, 力争要比卫汮收拾的多, 却不小心被一个拉坏割了手，破了皮，小血珠迸出来地很快, 路彦看着这串血珠还没想好要怎么办就看到了卫汮扭过来的头, 路彦下意识就用指尖抹掉了血珠。卫汮已经看到了路彦的动作，把手里的易拉罐扔进垃圾袋，然后走了过来，瞥到了路彦指腹上的小口子, 还在冒血珠出来, 路彦下意识就要抹掉, 也真的这么做了。卫汮眼皮动了动, 不知道为什么路彦就是从这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动作里看出了嫌弃, 路彦忍不住就开始给自己解释，ldquo动作太快, 没注意。rdquo卫汮短促地笑了一声，没什么意味，ldquo路总还是沙发上坐着。rdquoldquo你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意外就否定我。rdquo路彦说。ldquo我不喜欢意外。rdquo卫汮说着把路彦手中刚弯腰捡起的易拉罐拿了过来扔进垃圾袋。路彦一愣，随即明白了卫汮的意思，刚想说话，卫汮已经把最后一个易拉罐人扔进垃圾袋然后走向了厨房。等卫汮再回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没有了一点痕迹。路彦刚才想说的话现在已经全部不合时宜，只能挑最后一句可以说的，ldquo要不要去片场，我送你。rdquo路彦很自觉地想把司机的工作重新捡起来，但又害怕对方不接受，所以声音里都透着不自信。卫汮自然听得出来，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活该，然后嘴上再给出致命一击。ldquo不用。rdquo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但真的又听到的是拒绝后，路彦还是短促的心绞了一下。忍不住又把自己推销了一下，ldquo免费的司机，脸长的也还可以，真的不试一下？rdquoldquo脸我没有吗？rdquo卫汮眼尾瞥扫过去，里面的嚣张看得路彦眼眶一热。心口处也跟着滚烫，ldquo是我班门弄斧了，我换一句推销词，多年老司机，上路有保障。rdquo卫汮刚眼底冒出来的那点熟悉的透着一点亲昵的嚣张让路彦忍不住想多说些，什么废话都行。卫汮已经收回了视线，也没想和路彦插科打诨，转了身就朝门口走去，也没跟路彦招呼。反正钥匙人都已经有了，这个招呼打不打意义都不大。卫汮最后还是自己打车去的片场，路彦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隔了一段距离，看在外人眼里却带着说不出的亲昵。卫汮下了出租车的时候就知道路彦跟来了，只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扔过去一个眼神。不过卫汮本来以为路彦过来又是无所事事，没想到被傅导拉着消失了半小时。ldquo听说两天后是你最后一场戏了。rdquo简乐主动走过来说。ldquo嗯。rdquo卫汮应了一声，秦时的事情后剧组里的人多多少少对他的态度都有些变化，但是简乐看着却一点反应都没有。ldquo不过我预感很快会在别的戏里遇上你。rdquo简乐笑着说。卫汮不知道简乐哪来的自信，神色淡淡地接了句：ldquo谁知道呢。rdquoldquo这可不像嚣张到不可一世的卫汮。rdquo简乐说。ldquo不用像。什么样都是我。rdquo卫汮说，然后就瞥到了正在走过来的路彦和傅导。简乐也看到了，说了句：ldquo发生了这么大事，傅导应该是跟路总聊了聊这剧以后收视率的问题。rdquoldquo你不在乎？rdquo卫汮问，从简乐语气里他感觉到她比他还要淡定。ldquo你在这行多干几年就会知道了。拍完了的电视到底最后能不能播出都是玄学。rdquo简乐笑着说，ldquo不过一开始我也是很紧张的，生怕自己拍的电视被搁置。rdquoldquo但是这部剧因为是边拍边播，热度一直居高不下，就算突然换了男主，收视也不会太惨。rdquo简乐又说，不知道是不是想安慰第一次正式参演了一部剧的卫汮。ldquo傅导和编剧会被骂的很惨。rdquo卫汮接道。简乐看了人几眼不确定自己的话有没有把人安慰到，或者对方也压根就不在乎，但路彦已经走到了跟前，简乐跟人打了声招呼后就离开了。路彦对卫汮的在乎，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只有秦时看着是个聪明的没想到是个蠢的没看出来。ldquo傅导说两天后是你最后一场戏。rdquo路彦对卫汮说。又是这么一句，卫汮都没了开口的兴趣。ldquo你很闲吗？rdquo不过最后卫汮还是开了口。路彦以为卫汮又想赶人，斟酌着到底是该说自己闲还是不闲。ldquo怎么？闲不闲，你自己也不知道？rdquoldquo你是不是有事？rdquo路彦问。他不想走，只能这么迂回地打探一下。ldquo嗯，想打听打听你什么时候走。rdquo卫汮指尖懒散地敲了敲裤缝，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人气，冷冷的。路彦：ldquohelliphelliprdquoldquo手机在响。rdquo卫汮提醒了一声。路彦拿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ldquo有事？rdquoldquo蒋总来公司了。rdquo高夏捂着手机，声音很轻。但奇怪的是卫汮又听见了，甚至是整句话都听清楚了。卫汮顾不上思考自己为什么总是能听清高夏的话，脑子里只剩下蒋总是谁？如果是按照曾经的记忆，路彦周围没有蒋姓的人，但是六年后，他们对彼此周围的人际关系已经不再熟悉，很容易就在某个不知名的瞬间就遇上这种时刻，出现一个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人的人在你从不曾经历过的日子里出现在了对方的身边。那种突然涌起的无力很容易把人往下拉。旁边路彦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本来可走可不走的情况因为这通电话成了必须得走。ldquo我回公司一趟。rdquo路彦压下听到蒋宙开名字升起的戾气，依然用着一贯的神态说，ldquo早上我没做成这个司机，晚上能不能补给我？rdquo路彦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心底叹了口气，然后说：ldquo走了。rdquo卫汮脚步移了一下，半步之后收了回来，但是眼尾余光忍不住扫向了后面，路彦步子跨地很大，像是在压下很浓烈的情绪。直觉告诉卫汮，这样的情绪跟那个什么蒋总有关。后面一天，卫汮在走神间都想到了这位蒋总。收工后，卫汮慢慢挪着步子往外走，在停着的一排车里扫了一眼，没有记忆里的车型，卫汮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去路边打了一辆车。回到出租屋，进门后卫汮反身又走了回去，握上锁扣，在动手前想到了早上自己开不了房门的一幕，要上锁的动作停了下来，然后进了屋。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