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页(1 / 1)

('崔滢这才认真起来,正色和她劝诫,若是心里在意的人,行事更要谨慎。郎未婚,女未嫁,无名无分的混在了一处,女子如此放肆行事,往往都是出自真心,却容易引发男子的轻视。她慎重地问姜鸾,对方可有愿意尚主的承诺。姜鸾当时就失笑摇头。朝臣尚主,就要卸了身上的中枢职务。她认识裴显两辈子了,两辈子从没见过他肯放权的时候。崔滢也摇头。沉思了许久,才含蓄地劝诫,殿下身份贵重,保持现状倒也无妨。只是床笫之间的事,一开始缺了经验,叫人捏在手里肆意揉搓,对方的胃口越来越大,以后再就不容易挽回局面了。为了长久计,还是冷一阵,不要予取予求的为好。姜鸾觉得崔滢说的有道理,对方可不就是胃口越来越大了吗?她心里拿定主意,隔半个月才留一回人。大好的青春年华,她还有大把的事要做,可不想这么早死床上。姜鸾拒了裴显的含蓄邀约,心安理得地回了东宫,一觉睡到天亮,神清气爽地去含章殿听孔先生讲课,日子过得充实而愉快。裴显牵马在街上站了一刻钟,直到亲兵不放心找寻过来,他淡淡说了声‘无事,喝多了酒,吹点夜风’,当夜回了兵马元帅府,对著书房里的四面白墙,心气浮躁,半宿没睡着。直到耳边传来了三更初刻的梆子声响,才陷入了一阵浅眠。他陷入了一个奇异的梦境里。那是个模糊的梦。背景是模糊的,声音是模糊的,甚至就连近距离出现的许多面孔都是模糊的。只有梦里的她是清晰的。她似乎坐在皇宫的某处殿室里,灯光大亮,照耀得亮如白昼。她不坐在床上,偏要坐在地上,铺好的波斯厚毡毯也被她吩咐人掀了,露出大片冰冷的青砖地。四处都是大片模糊的梦境里,只有她无比清晰。她在明亮的灯火下抬起头,露出熟悉的姣丽眉眼,唇角微微上翘着,一副既挑衅又期待的神情,像是一只自知闯了祸、却又有恃无恐的矜贵猫儿。那种神色出现在她的脸上,他心里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还觉得熟悉。但还是有哪里不对。梦里的那个她,苍白羸弱到了极致,瘦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说几句话就开始咳喘,人显得极虚弱的模样,他在梦里也感觉不对。他在半梦半醒的混沌处思考着,但梦里的那个自己已经动手了。他上前一步,单膝跪倒在她的面前,挽起她的袖口,露出细瘦到一只手就握住的苍白手腕,撩上去几分,仔仔细细地瞧。手腕处的皮肤完整无暇。并无任何碎瓷割伤。他查验完了手腕,手肘,又除下她的鞋袜,开始仔细查验脚踝。他能感觉到梦里的自己的情绪。低沉压抑,沉郁到了极致。充塞心中的暴烈情绪,像是夏日暴雨前夕翻滚的雷电云层,愤怒得想要撕碎什么,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表露,被他自己捂住,严严实实地往下压,压制到了心绪最深处。他仔细地查验了她身上最容易用来割脉自尽的几处要害关节,手腕,手肘,肩颈,脚踝,处处完好,狂暴的心绪终于平复下来一些,他终于可以平静地开口询问了。这个怪异的梦境里,就连他自己的声音却也模模糊糊的。“……到底如何想的。平日里的吃穿用度,究竟那处不合意?宫里可有人怠慢了你?”她回答的声音也是模模糊糊的。声线显出极不寻常的虚弱,一句话起先还清晰,说到最后剩下的都是气声,勉强能听清。但她说话的语气还是和他印象里没什么区别,快活又放肆,仿佛什么也阻挡不了她下面想要说的话。她在笑。“平日里的吃穿用度,并没什么不合意的。怠慢……的吕吉祥,你又不愿意换。”裴显在梦里微微一怔。吕吉祥是哪个?这个名字陌生,他从未听说过。听来倒像是宫里内侍起名的方式。姜鸾还在接着说话,还是那副就算气喘不过来偏还要说,越说越愉悦的模样。“……就喜欢看裴相这幅气得跳脚的模样。今儿见着了……好满意。”裴相?裴显在梦里已经可以确定,他身处在一个荒诞的梦境里。他心平气和地以旁观者的身份看梦境如何往下发展。梦里的他气得压不住了。仿佛可以感受到额头的青筋突突乱跳,呼吸都粗重了几分。刚才的满腹低沉抑郁,全都转化成了升腾的怒气,万丈怒火熊熊燃烧,他实在原地站不下去了。再站下去,他就要抓住她细瘦得不堪一握的手腕,把满腹的积郁,烦闷,听说她摔了青瓷盘子、意图割腕自尽时的后怕,边境战事不利的焦躁,一股脑地冲她发泄出来了。升腾得难以抑制的怒气隐藏在冰寒淡漠的神色下,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荒谬的梦境戛然而止。裴显在黑暗的书房里睁开眼,缓缓呼吸几次,平复急促的呼吸。在他清醒的瞬间,模糊的梦境瞬间远去,他的脑海里只留下现实里绝不可能的一个苍白羸弱的身影,以及‘荒谬’两个大字。荒谬之极的怪梦。他起身点亮了矮几上的蜡烛,坐在小榻边,看着那点跃动的烛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的心里塞满了她,才会梦到如此荒谬的梦境。他盯着微弱的烛火,心里反复地想着她跳脱不定的脾性,她含笑带嗔的动人神色,她垂下浓长的睫毛的思忖表情,她的当街拒绝。上元夜的意外至今,已经满三个月了。因为天意,阴错阳差,他们维持了三个月的暧昧不清的关系。她那样易变的性子,是不是……已经开始厌倦他了。跳跃黯淡的烛火下,裴显拂去书案堆积的其他文书,展开一本昨日抄录送来的奏本。奏本的署名是御史台出了名的大炮仗,章还邱,章御史。去年四月初一,晋王被召入两仪殿训斥,就是这个章御史在延熙帝面前直言痛谏,晋王守城无错,延熙帝该下罪己诏,换来一场廷杖,差点被当场打死。章御史躺家里养了两个月的伤,好了伤疤忘了疼,回御史台没几天,又再次上奏,弹劾城外的三路勤王军拖延不走,每个月的巨额军饷吃喝,拖垮朝廷财政,捅出另一个大篓子。勤王军纷纷上书喊冤,讨要勤王赏赐,朝廷焦头烂额,直接导致了后面卢氏定罪,巨额家产抄没国库,用来发了勤王赏赐的种种后续事。经历了这两场惊天动地的大弹劾,章御史算是彻底出了名。御史台的大炮仗,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出入朝会的时候,文武重臣们见了章御史的影子都绕着走。现在他案上抄录的这本奏章,就是章大炮仗今日新奏上朝廷的第三本奏本。上奏的内容,是去年那场太行山兵败的后续事。 ', ' ')

最新小说: hidden love(现言女尊 重生1V1 HE) Mafia(BG+BL) 绑定 鹿鸣 眸中的月亮(1V1 SC) 独臂(先婚后爱 师生1v1) 谬误唯一解 清冷美人怎么会变成海王(快穿np) 红楼之平阳赋 听我心声后,残疾大佬宠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