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殿下?”退到昏迷的茗荷谷椿旁边休整并观战的烛台切光忠眉头拧得死紧,表情逐渐严峻——敏锐的黑发付丧神第一个察觉到对话中的异常。他不由得出声询问:“这是什么意思?”
“……”没人回答他。
“……什么,意思?”坐在地上的初云慢慢重复付丧神的问话。她伸手扯住女人的衣摆,声音发干:“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女人,也就是李清河,俯视着接连遭受打击,仍执著想要求得一个答案的年轻姑娘,任谁也看不出她那沉静面容下的想法。她思考了一会,最后问:“你确定要知道——即使答案会摧毁你,撕裂你,彻底践踏你的尊严和人格,嘲讽你一直以来的努力和坚持?”
“大人?”三日月宗近惊讶。
“她有知情的权利。”李清河则说。
于是付丧神沉默了。
并没有思考多长时间,初云深呼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仿佛随着气流离开身体的还有恐惧和犹豫,年轻的姑娘终于平静下来,脸色不再煞白。她撑着地,缓慢地站起来,久坐的身体晃了晃,最后挺拔成不屈服的白桦。
“……如果这么容易被摧毁,只能是我太软弱,怨不得别人。”她的眼睛亮如晨星。
“建立在谎言上的尊严和人格——”初云一字一顿,斩钉截铁:“我不需要。”
她要知道真相。
这才是她的尊严和坚持。
“嘲讽也无足轻重。
“请告诉我。”她深深弯下腰,“所有的一切。”
“怪不得三日月如此挂心你。”李清河重新露出笑容,“果然像他说的那样……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要带走初云吗?她在心里问。
虽然这样做的代价应该会很大,但她还能承受。
并且她需要一个见证者。
一个能做她的铠甲、武器与喉舌的,意志难以摧毁的见证者。
李清河终于下定了决心,对初云伸出手。
“想知道一切,那就跟我走。”她微微避开初云握过来的手,提醒道:“提前告诉你,选择跟我走,你就会与整个时之政府、甚至于可能与整个世界为敌。”
下一秒,属于年轻人的柔软手掌毫不犹豫覆上李清河的手心。
“我并不招人喜欢,也不算有多聪明,所以我从不期望做出多伟大多荣耀的事,我只想安安静静走自己的路。如果这都有人要拦我——”年轻的战士收紧手,用力度传递她的未竟之语,“——我不怕战争。我只怕活得像个笑话,死得无声无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