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川,有件事要拜托你。”他终于抬起头,凝视我的脸,眼底波澜骤起:“什么事?”我从荷包里掏出两个信封:“这是我的辞职信。CGP一份,九通一份。请你代我转交给江总。”他显然料到了什么,没有伸手去接:“辞职?为什么辞职?”“我累了,想休息一段时间。”我淡淡地说,“然后,再出来找工作。”一切还用得着解释吗?沥川应该看得出我脸上的恨意吧。他的腮帮子动了动,似乎咬了咬牙,却又很克制地,公事公办地说:“也好。休息一下也好。”我转身要走,他忽然又问:“那你还会呆在北京吗?”“不会,”我听见自己冷冷地说,“我明天就离开北京。”他的脸有点发青:“那你,打算去哪里?”“沥川,”我抬头看着他,笑得像一把刀子,“你不是要我离开你吗?现在我终于要消失了,你不觉得可喜可贺?又何必多此一举,关心我的下落?”我把信封狠狠地塞到他的手中,回到电梯,按第十八层楼,去收拾我在办公室里的东西。在关门的一瞬间,沥川忽然挡住电梯。我抬头看他,心跳如鼓。他的眼神里有我无法承受的凄楚。我暗暗地想,如果他要挽留我,哪怕只是一点暗示,哪怕口气稍微松动一下,我就原谅他,立刻原谅他。不料,他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静地说:“小秋,祝你一路平安。”然后,电梯的门,缓缓地关掉了。我心中的另一扇门,也同时关掉了。我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不及收拾烦乱的心绪,我花了一个小时发邮件交待我的工作,然后清理内存、删除文件、将手提交回行政部。我的最后一个email是请求艾玛将Mia送给沥川,说他肯定会收养。然后,我将沥川的咖啡杯用一张纸包着,塞进他的邮箱。将自己的东西装进一个纸盒。下楼,叫出租,回家。到了公寓旁边的小卖部,我买了一盒烟。回到公寓,一根接着一根地抽。往事不堪回首,我的心千疮百孔,我的灵魂彻底幻灭。日影渐渐西斜,月影渐渐高升。明早的飞机,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公寓的钥匙我留在了桌上。我睡不着,一直坐在床上流泪。凌晨两点,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我看了一眼手机的显示,一个陌生的号码。手机只响了一声,就挂掉了。以下手打部分:可能是打错电话了吧。我有一点点怀疑是沥川,将手机捧在手心里等待。足足一个小时过去了,电还再也没有响过。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却越跳越快。虽然这最有可能是沥川的电话,我却告诉自己不要接。我已经给了他3个月的时间,我们已经结束了。沥川,你知道结束这一切,对我来说有多难吗?难道,为了一个电话,一切又重新开始?又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任何动静,我莫名其妙的焦虑起来,心跳如狂,烦躁不安,终于我无法克制的将这个号码回拨了过去。沥川,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只要你要我回来,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我就回来。铃声响了三下,没人接。我大怒,怀疑是不是有人恶意骚扰,紧接着,电话里进入自动留言信箱,中文的、英文的、法文的、德文的、重复着同一句话:“你好,我是王沥川,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有事请留言。”磁性的中音,充满魅力的声音。那么,是他。我挂掉电话,再拨,一连拨了十次,终于接通了。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个很粗的男声冲着话筒大声说:“你是谁啊?”“我找王沥川先生!请问您是哪一位?”我不知道谁是王沥川,”那人说,“只知道这里有个喝醉的人,电话不停的响。他是你的朋友吧!”“喝。。。。喝醉?”我的头一下子大了,“请问您在哪里?这人是我的朋友,非常重要的朋友!请告诉我,您的地址!”“狼欢酒吧,H大街上的那个你知道吗?”怎么不知道?就在我第一次遇到沥川的那个咖啡店附近。纪桓是那里的常客,沥川以前也常去。“知道知道!”“你快来接他吧,看样子,他醉的不轻。”沥川绝对不能营救,一滴也不行,不然会有性命之忧。这是RENE和霁川反复告诉我的。我已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竹器抓起手袋,冲出大门,忘记带拐杖,差点摔个跟头。我道大街上拦出租车。一进车门就交给司机200元,让他到了狼欢在门外等我。司机在我发狂的催促侠,十五分钟之内赶到了狼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