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刻意强调一般将话语中的某些字眼给咬得极重,唇边浮现一缕极淡笑意,眼波深处划过一道暗青的阴影:“子时之前,小师兄会等着你的。”这话初听起来似乎是没什么,可千色却心知肚明,那古蕙娘的魂魄子时便会被投入地狱业火之中,焚烧得魂飞魄散,若她不能在子时之前用招魂幡将那镇在染缸里的齐子洳的魂魄给带回来,那么,一切便就都是白费功夫。所以,白蔹这话,无疑于是在无形之中给她定下了期限!千色还没开口,一旁的青玄倒是忍不住了。“小师叔,你这也未免太苛刻了吧?”他不满地着,一时也没顾得上什么辈分礼仪之类的了,只单纯觉得白蔹是在故意刁难:“现在离子时还有最多一个时辰,我们怎么可能赶得回来?你这分明就是强人所难!”青玄不是笨蛋,自然也听明白了白蔹言语中暗藏的意思。不满是一回事,只不过,他却对另一些问题更为好奇。他感觉得出,这小师叔无论是用以打量他的目光,还是针对他的言语,无一不是夹枪带棒,藏刺含针的,难道是因为他与师父之间关乎暧昧的流言么?如此说来——“小兔崽子,堂堂幽冥殿上,哪里有你插嘴的资格?!”白蔹心中的怒火本就没有全消,如今见青玄公然表示不满,那原本已经渐弱的怒焰一下子又高涨了起来,不由得喝斥了一声。斜斜地扬起入鬓的剑眉,他紧抿起薄唇,双眼锐利逼人,隐含熠熠锋芒:“本阎君素来是说一不二的,哪有朝言夕改之理?再说,你以为要累积功德是那么简单的事么,能由着你随随便便地拖三拉四?”千色心知肚明,白蔹说得不错,青玄想要了却罗刹姬古蕙娘的心愿,为修炼仙身累积功德,自然是需要付出一些代价的,而白蔹这么暗示,已经有帮着她护短之嫌了。“那好。”她言简意赅地应了一声,转身便往幽冥殿外走,不打算再浪费时间。能不能在子时之前赶回来,她也说不准,如今,只能赌一赌了。见师父步履匆匆,青玄也急忙小跑步地跟上去,谁知,身后却传来了白蔹满是嘲讽地声音——“小兔崽子,男子汉大丈夫的,镇日跟在你师父屁股后头一副小娘们儿样做什么?”带着点而已捉弄的意味,白蔹故意板起脸,看不出喜怒哀乐地瞥了青玄一眼,飘浮的心思令人捉摸不定,只是语出淡然地指了指桌案上的砚台:“过来,替本阎君研墨!”千色停下脚步,转过身,却见青玄一副听而不闻的模样,睁大眼睛只管看着自己,知道白蔹是想把青玄给留下来,便安抚道:“青玄,时间紧迫,你不如就安心留在这里替小师叔研墨。”“师父——”青玄万般不愿,垂着头,有点局促地看着自己的脚尖,模样甚为委屈。要他一个大活人,留在这幽冥九重狱里与恶鬼阎王为伴,这算什么事?而且,这小师叔一看便知脾气不好,师父走了之后,指不定会想出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法子来折磨他。不知为什么,思及“折磨”一词,他便就无法抑制地想起当年在男娼馆里昏天黑地的那些日子,亲眼见识过那些猥琐恶心的男客用什么方法折磨□那头牌公子,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怎么,你这小兔崽子,还怕本阎君会吃了你不成?”像是看穿了青玄所忧心的,白蔹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浓浓的嘲讽意味。千色看着青玄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伸手抚了抚他低垂的头:“放心,你小师叔虽然脾气不好,可也并非蛮不讲理。”那一瞬,她神色虽然清浅,可那素来漠然的翦水瞳眸竟然在流转间生出了妍姿,浅笑似出水青莲一般缓缓绽放,带着点暖而软的宽慰:“待得师父办了该办的事,定会来接你的。”一如当日他从噩梦中惊醒之时,睁眼便见到那一身红衣的女子,用那令人信赖的声音说“若拜我为师,我定然能将你护得周全。”那时,他毫不犹豫地信了,而今日——他自然深信不疑!**************************************************************************千色走了之后,青玄站在桌案旁,有气无力地研着墨。而白蔹虽然是执着狼毫,却一个字也没有批示到那摊开的公文上,只是静默无声地看着青玄,用一种阴恻恻地目光将他从头到脚不断打量着。觉察到那诡谲而怪异的目光,青玄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全然不动声色,只是将那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