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像个铁块一样被硬生生堵在咽喉。凌弈却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也没有点破，只是默默收回自己的视线，望着窗外派出所的大门。神情淡然语气却冰冷异常，说：ldquo他这种人在我心里，就是杀人犯。rdquo董昱不自然挠了挠鼻子，转移话题：ldquo不讨论这个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洗桃子吃。rdquo凌弈没吭声，只是点了点头。刚走到房门的时候，董昱手停在空中，久久没有放在门把手上，整个人背部都是紧绷的。脑子里不断浮现那天在办公室和赵启伟的谈话。ldquo怎么了？rdquo身后传来凌弈的询问。ldquo我理解的你心情和想法，但是，凌弈你要知道刑法就好像是把双刃剑，它有两个刀刃，一个刀刃砍向犯罪分子，惩罚犯罪保护人民。rdquo董昱转身看着坐在椅子上人，认真说：ldquo与此同时另一把刀刃，砍向我们警察，它也同时限制了司法机关的很多权利。rdquo第71章 分歧房间内，二人一站一坐。彼此对视却都没有说话，也无法看透对方此刻的内心想法。阳光穿透窗户，几束光柱打在凌弈的后背和房间的水泥地面，形成明暗相间的光影。ldquo是啊，你说的很对，限制的是你们。rdquo董昱站在门后正对着阳光，他的视角内凌弈背着光坐着，只能看见那张精致淡冷的侧颜轮廓，却看不清神情。刚刚凌弈那句话明明语调那么平缓，甚至没有任何重音，却像在虚空中悬挂了一把锋利的斧头，正在朝着二人相隔间流转的气流劈下。ldquo什么叫lsquo你们rsquo？难道我跟你不是...rdquo董昱箭步走到凌弈身前，对上那双瞳孔的时候，却慌了神。那是毫不遮掩的悲凉。凌弈久久的凝视着他，半响后自嘲一笑：ldquo董昱，我们两个确实不是一样的身份，或者说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有你的同僚、领导，你要去遵守...rdquoldquo难道你不是吗？rdquo董昱出声打断：ldquo这个案子还有分局之前的案子，你也参与了，帮警方抓了凶手。rdquoldquo我没有转正，算不上你的同事，也算不上南城分局的法医，更何况我现在还离开了。rdquo凌弈起身，浅浅地叹了口气：ldquo我先回去了。rdquo董昱一把拽住凌弈，其实他明白教唆杀人这个罪名对于凌弈的特殊性，会牵动起那段至今都没有走出去的噩梦。只是他心里很乱，很多事情没有办法摊开揉碎和凌弈说。他又想把凌弈拉出来，留在身边，保护好。ldquo你要去哪？rdquoldquo回宾馆，我累了。rdquo凌弈甩开他的手。ldquo凌弈，你听我说，我明白十五年前的事情对你的影响。rdquo董昱抓住他的肩膀：ldquo贺队当年确实没有给你还有阿姨一个满意的判决，但是...rdquo凌弈抬眼看着他：ldquo但是什么？rdquo董昱刚准备好的话，现在一个字也回答不上来，盯着近在咫尺的瞳孔。不知为何脑海里赵启伟的那几句话，像是按下了播放键，不断回荡在四周。【凌弈是带着目的接近你，刻意跟你搞好关系】【你自己是什么身份？立场？贺广宏当年作为警察已经尽力了】还有被封掉的mdashmdash档案室。顿时心乱如麻，目光躲闪说：ldquo没有证据，当年确实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郝军杀了阿姨，贺队也给了判罚。rdquomdashmdash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郝军杀了阿姨。mdashmdash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郝军杀了你妈妈。这两句话在凌弈的脑海里自动重叠交汇，就像是把埋在血管里15年的无数个玻璃碎片，硬生生带着血肉从皮肤里面拽了出来。还真是可笑。ldquo南城分局的中队长，不管是15年前那位，还是现在这位，说的话都是一模一样。rdquo凌弈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二人距离，董昱蓦然抬头看着他。ldquo更巧合的是，就连聆听的目标都没有变。rdquo凌弈带着不正常的尾调，拍着自己的胸口：ldquo都是我！rdquo刹那间，董昱意识到什么，大步向前抱住了凌弈。手里的桃子也坠入地面，七零八散发出几声撞击的声响。ldquo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凌弈...对不起。rdquo凌弈努力挣脱却被董昱抱的越来越紧，他目光越过董昱的肩膀盯着房间内的墙壁。看着上面贴着的警徽、宣传标语【立警为公、执法为民】半响后他闭上眼睛，把所有没控制好的内心最真实的情绪，用力一点点按压回去。其实刚刚不该的，明明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情绪，甚至在国外面对导师的谈话，以及在犯罪现场那些心理学家面前，都能很好的伪装，好像那个最真实的lsquo凌弈rsquo已经被他用强大的冷漠给关起来了。可如今在董昱面前，正在慢慢的放下戒心，好像是这个人给了他可以发泄、展露脆弱的底气。那扇紧闭的铁门，被打开了。那个走错的、未曾料想的一步棋，必须要纠正过来了。凌弈无声地吐了口气：ldquo你没有错，贺广宏也没有错..我们两个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rdquo如果结局注定是要背道而驰，那么我现在跟你争吵，淡化这段感情，你会不会更好的忘记我呢？mdashmdash董昱，我才是那个要说对不起的人。不真实的美好梦境该破灭了。董昱闷声说：ldquo别再说这些话了。rdquo凌弈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ldquo你先放开我。rdquo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