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无意伤人,去也是劝那女孩,年纪轻轻要自尊自爱,别走歪路。可谁知对方言语攻击,肆意辱骂,笑她人老珠黄,没有魅力,再顺便炫耀自己腹中胎儿。实在气人。争执期间动手打斗,还推她撞到桌角。才酿下如此大祸。章羌撇开眼,心里同样也不好过。他从没后悔出手,保护疼爱自己的姐姐,哪怕到现在,也觉得陈男男的死是咎由自取。是她罔顾人伦,简直活该。覃贸的情绪后来居上,从一点点低声呜咽,变成痛哭流涕、逐渐喘不过气。唯独覃俊还冷静着,眼神里甚至带着一丝丝全搞砸了的爽快。方惜亭本该离开,但在谢序宁拉他手时,猫儿忽然后退半步,站到覃俊眼前。“这样自毁式的伤害也算是报复吗?”“这桩案子因他而起,但是上了法庭,他涉案最浅,说不定直接当庭释放。”“他现在是痛苦,是在你面前哭。”“但男人的真心瞬息万变,他很快就会忘记你们,忘记自己亲手造成的一切伤害。”“你以为他现在哭,是悔过?”“那都鳄鱼的眼泪。”“他会再婚,会有新的孩子。”“你要是真想报复,就该果断扔下这个人,去过更好的生活。”“丢掉那些自暴自弃的想法,找个律师,上了法庭好好认罪。”“你要争取机会,重新开始。”“别做这些没用的事。”方惜亭愤慨难平,气得不轻。他这番话,像是在骂覃俊的不清醒,也像是对来不及听到,没机会从头开始的付楚平反。总之成了心里的一根刺。那时想起高考填报志愿,谢序宁就说过:“共情能力太强的人,不适合做警察。”“法律和真相,只需要公平与正义。”但方惜亭并不这么认为。他所知道的法律、真相、公平、正义……除了冷冰冰被禁锢起来的条文之外,也是要为人民服务,要有人情味的。结案后,从审讯室到办公室。于恒带头喷了礼花和彩带,庆祝破案。满天金片洒在两人头顶。谢序宁站他身前,和他一起迎接星光坠落。方惜亭抬眼望见男人背影,一时晃神,周遭的吵闹倒像听不清了。男人浪漫过敏,但务实,不玩虚的。直接推迟聚餐庆功,放到工作日,在支队长那边,给专案组的成员都争取到了两天调休。当场放假。办公区内一片欢腾,都嚷嚷着要他升职。体恤又爽快的行事作风,多年未变,依旧迷人帅气,和记忆里的少年重叠。方惜亭安静整理桌案资料,计划回家。结果接到谢序宁发来的短信:【下楼,约会。】言简意赅,不容拒绝。他回头瞧一眼。看男人办公桌前空空如也,人早离开。倒是有心约他,转性了?方惜亭慢吞吞地回:【我很困。】他这几日都没睡好,哪有精神去玩。再加上谢序宁平时喜欢极限运动,别说什么蹦极、滑雪、跳伞,就连安静坐着的野钓,他都有些受不了。但人还是去了。愿意迈步下楼的原因,和聊天框里突然冒出来的那张照片完全无关。他绝对不是被肤浅的帅气吸引,才决定和他约会。在昏暗光影里,男人坐在车内主驾驶,双腿放进狭窄空间内,绷起来的大腿肌肉紧实。单手把住方向盘,袖口撸至手肘,露出来的一节小臂青筋凸起,指节有力。方惜亭耳尖红红,仓促上车。最近车钥匙几乎都是谢序宁在保管,副驾驶倒成了自己专坐。他下巴埋进衣领口,把视线藏起来。不知从何而起的羞意,也没落空。谢序宁只随意瞥他眼,便把手伸过来,捏起方惜亭小巧精致的下巴,将人拖至身前。狠狠吻住。“躲什么?”他倒理直气壮的很。从谈恋爱起,两人之间连最基本的社交距离都消失了。谢序宁直接把他当成个人所有物。想亲亲、想抱抱、想做做,嚣张跋扈的能上天。早前两人关系不好时,狗男人再没礼貌,借个东西都还知道说声谢谢,会还回来。可现在倒好,过来直接拿,拿完到处扔,路过还得占点儿手上便宜。不是拍屁股、就是掐腰、要么揉他头顶。好像非得找点儿不自在,心里才能舒服。方惜亭不满意,腮鼓起来:“就躲。”他难得反抗,结果回应自己的,是又被狗男人抓回去,按在怀里好一通欺负。嘴角和眼角一起红肿起来。猫儿委屈着喊疼喊了好几次,男人才眉眼张扬地松开手,半点愧疚也无。方惜亭立马缩回副驾驶,生气都生出几分娇憨媚态。谢序宁手又朝他伸来。方惜亭边躲边喊:“干什么?”男人笑着扯过他脸侧的安全带,弹下那胡思乱想的小脑门儿:“出发了。”方惜亭揉着额头问:“去哪?”谢序宁没在意地答:“朋友开了家店,叫我好几天了,这会儿难得有空,过去给他撑撑场面。”方惜亭知道,谢序宁父母离婚早,他从小就背着书包两头跑,回家也没人管。身边的亲戚、朋友、发小,也全部都以父亲这边的,和母亲这边的,被细致划分为两个圈层。互不干扰。方惜亭自然是属于他父亲这边的,所以对他母亲那边的朋友了解不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