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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真难为他,怎么毛毛躁躁的性子,在方惜亭主动报备行程后,竟还真能忍着不问。就这么等到现在?方惜亭弹下他脑门儿:“现在可以问了。”谢序宁懵懵地:“问什么?”方惜亭:“马之孝的事情,你不想知道?”男人大喇喇地:“有什么想不想的,我早上刚遇见他。”什么?方惜亭猛地站起来。差点撞翻了手旁给谢序宁准备的宵夜。“你已经见过他了?”“什么时候,在哪里见到的?”谢序宁愣了下,不知道对方的反应怎么突然变得那么大:“就早上护士给我换药那会儿。”“他突然冲进病房里,又说走错了,然后就叫我的名字。”“本来我还没认出来呢。”“但他提了几件事儿,我又想起来了。”“你知道的,我跟他也不怎么熟,没聊几句他就说要走,还说下次再来看我。”“然后你就给我发消息,说有事先走了,早餐让陪护拿进来。”“我猜也猜到是你俩碰着了。”因为方惜亭从小就不喜欢马之孝。谢序宁觉得没什么好问的,干脆也不提了,问来问去还显得他这人小气又多疑。但方惜亭这时的状态,明显有些不对。谢序宁有些担心地拉住他的手:“到底怎么了?脸色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难看?”方惜亭麻木地跌回座椅里:“你还记不记得,马之孝父母被害的那桩案子?”谢序宁当然记得。也是从那时候起,他觉得方惜亭这人特别拧巴。最开始主动帮助马之孝的人是他。后来莫名其妙,突然疏远对方的人也是他。拒绝结伴,拒绝交流。但知道他被人欺负,又要暗地里替他出头。得知马之孝的原生家庭不好,被父亲继母虐待,会再次伸出援手。在对方连续两天没来上学的当下,便带着谢序宁去他家了解情况。结果敲了十分钟的门,没见动静。两人又绕着小院子往后走,趴在主卧窗台的防护栏上,跳起来往里看。即便强大如谢序宁,从业这么多年。也极少看见比那更恐怖血腥的案发现场。他在跳上窗台的那一刻,就隐隐察觉些许不对。因为在最靠右侧的铁栏杠,已经被利器剪断了三根,并且被撬出一条可供成人通行的通道。杂乱房间里,翻找抢劫的痕迹明显。梳妆台旁侧的木质座椅,用皮线捆着头部向下耷拉、摇摇欲坠的中年男人,显然已经没了生气。他浑身是血,未着上衣的身体,被尖刀捅出好几个血窟窿,双手被反绑着。桌台、地板、墙面,到处都是飞溅的血迹,入目满眼猩红。靠外一步远的距离,床榻上厚重的被褥,胡乱堆叠在一起。但从边角处,露出一双女性的小腿,铁青僵直着,还露出一节快要被勒断的头颅。幼年方惜亭见此,挣扎的双脚一滑。谢序宁忙跳下来,扶起他,在手机还不普及的年代,两人徒步奔跑10多公里到镇上。找到当年还在做基层的老方老谢,及时传达警情。刑警、救护、法医,几乎同时赶到。在尽量不破坏现场的前提下,房门被打开,主卧是已经遇害的男女主人。一家四口,唯有被虐待,被父母安排住在阳台上的马之孝,逃过一劫。据他口供,在案发前两日,因为洗碗时不慎打碎碗碟,而被父母鞭打体罚。其中包括但不限于,举手跪地、浇冷水,挨耳光、被拳打脚踢、不允许睡觉、反锁在阳台上吹冷风罚跪。这一系列的控诉,由医院后续提供的检查报告,能证明的确属实。马之孝身上的伤痕简直触目惊心。当晚他刚被父母当做出气筒殴打,又被反锁关在阳台上,挨饿受冻。正迷迷糊糊快要睡过去时,忽然听见房间内,有些细微窸窣的响动。他小心翼翼地扒在窗台边朝里看。“是两名身型高大的男子,头上戴着丝袜。”“他们先把我爸爸绑起来,继母和妹妹害怕,抱在一起不敢说话。”“其中一个人拿刀,看守人质。”“另一个人翻箱倒柜,搜索值钱的物品。”“等到要离开的时候,他们决心灭口,拿刀疯狂捅在我爸爸身上。”“又强迫、侮辱了继母和妹妹,再拿皮线把她们勒死。”“我实在太害怕了,躲在阳台一声都不敢吭,大脑完全失去思考的意识。”“等他们结束后,又走来走去,打扫了一些痕迹。”仅一墙之隔。但凡凶手再细心一点,视线望来窗外,都会发现还有一名目击全程的漏网之鱼。“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抖的厉害。”“只听到父母妹妹的求饶声,便不敢再往外看,缩在角落里。”“因为惊吓过度,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昏迷过去的。”“总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得救,躺在医院里。”“听说是我最好的朋友。”“方惜亭和谢序宁,是他们救了我。”这桩杀人案,在当时平静的小村庄里,几乎掀起了滔天巨浪。有流窜的逃犯,入室抢劫、杀人、欺辱弱势妇女,吓得人人自危,夜里不敢出门。房屋门窗都得加装好几道锁。公安办案压力大,为了缓解民众的恐慌情绪,不得不安排三班巡逻队,加强治安管理。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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