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序宁伸手按了灯,房间漆黑。只剩双方深深浅浅的呼吸,和逐渐不受控制、猛烈跳动的心。男人手臂收紧,抱住他:“不听话,就得受罚。”方惜亭把脸埋下去些:“罚什么?”谢序宁几乎咬着他耳朵:“都是成年人的事情,非得问这么清楚?”方惜亭呼吸猛窒,指尖攥住他的袖口。心道还好男人把灯关了,不然自己红成软脚虾的样子,让他看到,以后有事没事的,又要被拿出来取笑。尤其谢序宁也坏,这时还不安好心地:“你要实在好奇,就明天醒个试试。”他把脸埋进方惜亭香香的发丝里,小心轻嗅着,又嗓音低低地:“我一定,让你满意。”第66章 刑侦:黎明之后方惜亭睡觉时很乖,小脑袋贴放在谢序宁紧实的腹部肌肉之上。他低垂的眼睫纤长,鼻尖微翘,唇角丰盈,模样讨巧的要命。大抵是累极了,被男人拿被子裹住后,倒头直接昏睡,连翻身的动作都少有,呼吸轻稳平缓。蜷起来的身体小小一团,完全没防备地,窝在他怀里,还真像是那男人养着的猫。谢序宁把住他搭在自己身上的左手,轻轻捏圆捏扁那弧形的指尖。至翌日早,天光微亮起,男人赶走睡意,撑起上身,倚在床头站岗,一早上掐了几十个电话。谁也不许吵醒方惜亭。他怕使用电脑键盘的响动声太大,只好改用手机联系,指腹戳中屏幕回复信息,都得屏住呼吸。男人左手给方惜亭当枕头,右手活动着,上百条公务短信,邮件批复,两个人的工作量堆叠起来,处理的自己差点手指抽筋。期间陪护带着早餐,来过一次。谢序宁立即做了噤声的手势,又指指怀里的人,示意不要惊扰。陪护懂事离开,只送了温水和热毛巾来,放在床头。但没半小时,马之孝的身影又出现在住院部的电梯口,他今天是找谢序宁来的。“谢先生还在休息,可能不太方便见客。”可谁知没来得及碰面,倒是先被门口的陪护给拦住。马之孝礼貌客气着:“我是谢先生的好朋友,昨天约了见面,要谈公事,麻烦你再通报一次,或者我给他打个电话?”电话其实已经打了无数个,但不知怎么回事,谢序宁一个也没接。马之孝觉得自己被人刻意戏弄,讨厌他的情绪,在这一刻简直达到了顶峰。他一直不喜欢谢序宁。从十多年前起,少年时期被霸凌,哪怕对方从天而降,英勇伸手,将他救下。那样憎恨厌恶的情绪,从始至终,也从未消减过分毫。他永远记得,自己融入不了集体,男生们聚在最后一排玩扑克,而他被孤立在人群之外,打扫卫生时。谢序宁恣意张扬,又语调高昂地评价一句:“那家伙,娘娘腔嘛。”众人当即哄笑,唯他马首是瞻。马之孝与其说是恨、讨厌,不如承认,自己其实嫉妒到了极致。大家明明都是人,但谢序宁却要偏活的比谁都更潇洒轻松,像是被上帝偏爱过的孩子。他说什么都有人顺着、捧着。而自己唯唯诺诺、谨小慎微,再怎么努力生活,都只有被歧视、挨打的份。他不管再怎么努力,成绩不上不下,永远都不起眼,谁也不在意。而谢序宁可以上课睡觉、下课打架、调皮捣蛋,气得老师罚他站墙角,却又次次都能考第一。父母虽然因为感情不合离婚,但也都很爱他,互相没再组建新的家庭。在各自的领域闪闪发光,给他创造最好的条件,得到了完整的父爱和母爱。前一秒在篮球场上打起架的兄弟,立刻又能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大家有仇都不过夜。尤其是方惜亭,次次都被那坏家伙给气哭,可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的接受他、原谅他、任何对外的事情,都下意识的护着他。心里永远有处位置,会留给他遮风挡雨。而不像自己,在被肆意凌辱时,那像小太阳一样扑过来,举着外套,兜头护住自己。给足了他温暖和安全感的方惜亭,和他做过很长一段时间好朋友的方惜亭,在受了委屈,自己出头替他抱不平,就说了两句谢序宁的不是。甚至也没多过分的程度。对方就露出了吃惊、不解、又鄙夷的神色,然后逐渐冷漠、疏远、决心与他断掉来往。好像全世界,谁都不该反抗谢序宁天之骄子般的存在。特别那件从方惜亭身上脱下来,护住自己的校服外套。他也找着借口,没还回去,私心收藏起来,好好保存。结果后来意外得知。那件衣服根本也不是方惜亭的。是当天早上突然暴雨,谢序宁怕方惜亭冷,顺手就把自己的外套扔在对方头上。方惜亭顺手穿上,又顺手脱给了他,大家顺手来,顺手去,谁也没记着要。而只有他,细心保存,时不时还得小心取出,再摸一摸、闻一闻的宝贝外套。根本就是谢序宁的。不!不!不要!!!马之孝当即气红了眼,从抽屉里翻出一把剪刀,发了疯似得把那外套全数剪烂。期间因为动作粗暴,划伤了手,发狂的动静太大,又让醉酒父亲发现,而被拖到客厅里,狠狠挨了顿揍。刻骨见血的疼。这么多年,自己怎样努力,才换来逆天改命,被华裔夫妻领养的机会。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