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平常在福利院里,对待这些弱势儿童,动辄打骂发泄。方惜亭原以为,这已经是人性里恶的极致,但没想到她还会特地带小孩回家虐待,并且杀害,这又是出于什么心理?她是有预谋的杀人?还是失手犯案?或者另有内情?而且在整套流程里,最最关键的是,她究竟怎么才能做到,把记录在案的小朋友,掩人耳目、不动声色地带回家中,还不被任何人发现?就算福利院内管理松散,但是凭空消失一个孩子,这么大的事情……不应该呀!方惜亭拿起电话,联系负责信息收集的同事,拜托对方查询园区内的离园手续里,是否有名为‘白小月’的教职工,曾经手过部分领养资料。没想到竟还真有。“由她签过字的文件共有十三份,我们已经找到初始纸质档,并且全部拿回市局。”“根据电话联系及现场走访,这十三份资料里,有十一份的信息都比对无误。”“但唯独最后两张,有些奇怪。”现场勘查的工作整理完毕。方惜亭组织大家收队,折返市局。他行色匆匆,坐回工位前,接过同事递来的资料:“哪里奇怪。”对方没做长篇大论:“您看看就知道了。”那两份有问题的纸页,是用回形针单独卡在一起的。方惜亭动手平铺开,两张信息一对比,便立即发现端倪。“这……”在小男孩‘陈束’和小女孩‘张萝’的领养文件里,雷同信息占据大半。除却当事人的个人资料等详细数据以外,两名孩童在领养人女方那一栏的信息,则完全一致。但该名女性,在张萝的信息栏内,是经济条件良好,婚姻幸福的女博士。但因男方患有无精症,无法生育,故而领养。而在陈束的信息栏内,则变成女方患有不孕症。因与其丈夫樊刚无法孕育后代,为维持家庭和睦,双方深思熟虑后,才决定领养一名小男孩。方惜亭指尖顿了顿,樊刚?哪个樊刚?是现在还躺在他们冷冻库里,已经死透了,挺尸挺到再也不可能活过来的那位吗?在这份资料里的樊刚,摇身一变成为26岁的大厂研发精英,中层领导,收入可观,符合领养条件。但在个人资料里的信息,真假混杂,背景镀金,和他们之前了解到的受害人生平,完全相反。通过身份证件和实名制的手机号码,确认资料樊刚和死者樊刚是同一个人。方惜亭想了想,指尖捻起‘张萝’的那份资料表问:“这张已经核实过了?”同事点头回答:“信息真实。”他亲自检查过女博士的学历证明,结婚证件编号,丈夫无精症的医疗检测报告。以及被领养回家的小女孩,现在也已经正常融入家庭。由于养父母高知人才,性格开明,小女孩生活幸福,且女方也并不认识樊刚和白小月。对于自己的个人信息被盗用,伪造领养资料,参与犯罪一事,毫不知情。既然如此,方惜亭又拿起小男孩陈束的那一张:“那他们就是假的了。”猫儿站起身来。“事情查到这里,应该很明显能看出是白小月和樊刚做局。”“盗用已经通过领养审核的女方信息,非法转移福利院内小孩,又使用暴力行径,残忍将人虐杀。”“结果在决定抛尸的途中,发生意外。”“因为在这段剧情里还有第三人的存在,也就杀害樊刚的那位,应该和白小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能在那样隐蔽的三角盲区里碰面,必然不是巧合,大概率一早埋伏。”“又因为杀的是樊刚,所以就算勾结,也是和白小月提前商议的预谋杀人。”“所以樊刚很有可能,只是被选中的倒霉助手,以及后期的灭口对象。”“而白小月目前身份已经暴露,应该是不太敢在外轻举妄动。”“但凡行踪有更新,警方都能第一时间对她实施抓捕,更别提她现在连手机都不敢开。“但一个人的生存痕迹被完全抹去,这也未必是件好事,很有可能她也……”方惜亭愁容满面:“可我还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定要杀掉这个小孩?”“就算是反社会人格,需要花费这么大的心思,这么繁琐的步骤,把他带回家中。”“又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好像泄愤一样的暴力伤害吗?”何况根据监控录像及后期调查。他们好像也没有完全考虑好,应该如何处理这具尸体。连樊刚被害,第三人都知道用淤泥把他给埋起来。而作为第一名受害人的小男孩,就这么随意地被扔在服务区的后备箱里?方惜亭百思不得其解,唯独能说通的,就是两桩抛尸案并非同一人主导。第三名动手杀害樊刚的嫌疑人,明显更有处理尸体的经验。难道他有前科?“于恒,你去找找我们档案库里。”“有没有类似这样一刀割喉,导致死者当场毙命,并且事后还有埋尸行为的相关案例。”于恒领命调查,挑了名新人当做助手,两人一同前往档案室内翻找资料。方惜亭安排好自己突然冒出来的可疑念头,事件又重新回到被害小男孩陈束的身上。而有关对方的尸检报告,自己也是看过一次,就不忍心再看第二次。他实在想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深仇大恨,能让两个成年人对一名正是可爱年纪的两岁小孩,下此毒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