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序宁不可置否,双臂紧搂着,掌心轻揉他发丝,算是默认。但要仔细想想,若真是世界末日,也的确没有其他事好做,倒不如抓紧时间……方惜亭脸埋他胸口,红意蔓延至耳后,拗人不过。又通过电话和主治医生确认,了解到谢序宁的身体状况,适度活动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期间谨遵医嘱,按时复查即可。于是仔细考量后,方惜亭答应谢序宁开车和自己回家。在折返途中,那男人提议绕远兜兜风,他也没反对。在副驾驶借着窗外斑驳的光影,拿手机反复拍摄自己手里那束漂亮的艾莎玫瑰。这是谢序宁包装最用心的一次,不盲目追求数量,不会重到他拿在手里都觉得负担。白色珍珠纱网和冰淇淋泡泡纸。娇艳欲滴的渐变玫瑰,像是被人拿刷子扫了一遍粉嘟嘟的腮红。色彩明媚鲜艳,美到极致。方惜亭简直爱不释手。谢序宁看他可爱,二十支花像能拍出八百张照片,结束后又要认真挑选滤镜。光感、亮度、阴影、色温,细节到连陪衬用的绿叶,都不能出现一丝一毫的差错。他正专心出片时,头顶天窗忽然缓慢开启。方惜亭吃惊抬头,手机里的花束照片还没调修出最好的颜色,但室外微风已然灌入,扫去燥热。猫儿额前发丝被风撩起些来,树枝遮挡住的路灯光明明暗暗,光影闪烁。很快车辆右转,驶入跨江大桥,树荫散去,视野变得开阔。长桥对岸的高楼大厦,灯火辉煌,耀眼夺目。方惜亭放下手里的花,视线被吸引,他刚按开车窗,头偏出去。猝不及防,突然从头顶绽放的一团璀璨烟火,绚丽多姿,妖娆盛开,又缓缓下坠。紧跟着一簇、两簇、接连不断地,从大桥的这一头,一直到那一头,整个夜空都被染成了缤纷的糖果色。方惜亭震惊到忘了拿手机拍照。谢序宁把车停到路边,方便当事人从容有序地完整收下这份礼物。在第一轮的焰火礼花燃放完毕后,第二轮又紧接而来,方惜亭后知后觉,拿出手机,想要打卡留念。他原以为,是这附近在组织什么大型活动。可一看时间,又太晚了,像是私人做的,而自己又正好在最佳观赏区。该不会是……方惜亭心里“咯噔”一下,心脏快跳出嗓子眼来。他两手紧握着手机,捂在胸口,视线微往左后方瞥。理智告诉自己绝不可能,谢序宁不是那么浪漫细心的人,可一边又隐隐期待着什么。就在他踌躇迟疑时,忽然,绷紧的小臂手腕让人抓住,方惜亭被用力扯回。他本该正对上那男人深情的眼。可没料到,对方手一挥,白纱覆面,自己眼前光景,瞬时间变得朦胧、模糊。方惜亭霎时僵住,一动不动,只剩两只眼珠子,还在滴溜溜地转着。他手捧着花,注意到那是一款纯蕾丝边的手绣复古头纱,轻盈精美,质感极佳,细节考究,惊为天物。只唯独不理解的,是这价值不菲的物件,怎么突如其来地就盖在了自己的头上?谢序宁趁他还懵着,身体靠过去,完全挤进他的副驾空间里。男人伸手,像要摸脸,方惜亭下意识地躲开。却不料对方跟变魔术似得,只张开手,便从掌心里落下一条亮光闪闪的铂金项链。链尾还系着卡地亚的LOVE对戒。方惜亭眼睛睁大了些:“这,这是……”谢序宁轻声提醒:“正求婚呢,专心点。”那轻描淡写、但却意义深重的两个字,脱口而出,正中靶心。方惜亭呼吸猛窒,心脏骤停,一时间喘不上气。仓皇之余,他甚至感激起了这抹白头纱。能让自己在这样近距离的对视博弈中,多少藏起几分,那铺天盖地的紧张与无措。“还在发呆?”“问你话呢,要不要嫁?”方惜亭视线乱跑,顾左右而言他:“求、求婚,你坐着求?”谢序宁没想过还能有这么刁钻的角度,男人猛低下头,看到自己端正摆放在主驾驶位的大长腿,一时失笑:“我这,空间施展不开,实在跪不下来。”“跨江大桥贸然下车,也有安全隐患。”“要不你看这样,今晚回家,我慢慢给你跪。”男人靠过来,唇面贴在他耳朵上。热气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蹭得人耳廓痒痒麻麻的。“再说我不经常给你跪着?还计较这个呢。”方惜亭讨厌地打他下,又努力抵抗对方不断逼近的身体。他额角满是细密的汗珠,退无可退,所幸是车窗开着,还有夜里的凉风能灌进来。不然自己可能真要在没有水的车内溺毙。“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让你在家里跪过?”他可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特殊癖好。再说谢序宁是什么人?他能那么听话?放下男性尊严,说跪就跪?方惜亭不服气地反驳,谁料男人不规矩,手指撩开些他的头纱,视线望进来:“吃干抹净,不想承认了?”狗东西厚颜无耻,强行帮他恢复记忆:“往常你我亲热,我在上边时,难道不是回回都给你跪着的?”方惜亭短暂失控,满脑子都是和那男人搅合在一起的画面,脸热得像能马上烧起来,心跳也快到像要爆炸。谢序宁完全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步步紧逼,越靠越近:“只要你愿意,我以后回家,每天都在床上,端端正正,给你跪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