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序宁大功告成,只扭捏半秒,显得为难。知道再摆谱做戏就会功亏一篑,于是迅速拉开车门跳上车去。方惜亭没动过他副驾驶的位置,这一点让谢序宁心里暗自得意。但是那空下来的摆台处,没了他的帅照,让人觉得有些别扭。那天和方惜亭赌气,拿走照片的事,还是自己太冲动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机会……谢序宁懊恼不已,开始反思,待方惜亭驱车驶离,通过十九个红绿灯路口,就快到达潘强住址所在地时。男人还没想到究竟要怎么开口,才能在不丢脸面的前提下,求着他把微信再重新加回来。这不是双方第一次互删,之前最长的冷战是高中时期。某次摸底考试结束后,方惜亭正在和一道数学大题搏斗,结果考了年纪第一的谢序宁拍着蓝球过来,张嘴就嘲讽:“这也不会?”随后热心输出答案,还非要在他的草稿纸上演算,气得方惜亭直接一键删除拉黑。虽然过后相处,关系也有缓解,但微信却是大二时,两人共同研究专业课题。为了方便沟通交流,方惜亭才又“不情不愿”地点了添加好友。手机被自己紧攥一路,到达搜查点后,谢序宁也没好意思厚着脸皮先开这个口。方惜亭更没记着这事儿,他把车停到路边停车位,果断开门下车,投入工作,谢序宁也紧随其后。潘强租住所在地的楼下,已经被警戒线围绕地严严实实,周围不少围观看热闹的群众。还有身着浅蓝色防护服的技术人员来回进出,工作任务十分繁重。隔壁扫黄打非组等在门外,逐一接收那些跟着潘强做生意的年轻女性。见谢序宁来,对方组长喜笑颜开地拍拍他肩,又竖起大拇指:“行啊老谢,这个月我们组的指标完成度,你居功至伟。”谢序宁白他一眼:“手拿开。”方惜亭不跟他们胡闹寒暄,径直钻入警戒线内,拿了手套和鞋套便开始参与血迹排查。谢序宁没凑这个热闹,跟同事闲聊几句后,转身退至身后小卖部的屋檐底下去躲太阳。那时摸到衣兜里被按瘪了的烟盒,把老板叫出来买了盒烟。方惜亭躲在二楼卧室的窗户后,正好能瞧见低头点烟,顺便和店老板聊天的谢序宁。他心里还是觉得奇怪。恰巧那时于恒搜查过来,方惜亭拦着他:“小于?”“啊?”于恒抬头,把口罩往下拉了拉:“怎么了副队?”方惜亭又看一眼,窗外与人谈笑风生的谢序宁道:“今天出警,你怎么没等我一起?”“啊。”于恒想起那件事,有些抱歉地说:“副队,我本来抱着资料在车边等您呢,但是谢副队下楼之后,组织大家上车出发,统计人数发现还有一个空座,就一直催我过去。”他摸摸脑袋:“我那时也是慌了,害怕耽误大家的办案进度,才稀里糊涂地跟着他们走。”虽然事后给方惜亭发了短信报备,但对方也是下车之后才有看到。这也就是说……谢序宁那混蛋故意制造独处机会,又想给他设套呢?而自己刚刚在车上,居然还琢磨着怎么跟他和好?还犹豫着,要不要把手机掏出来,以配合工作的名义重新添加微信。还好自己没这么干,方惜亭按着胸口,暗自心惊。否则让谢序宁那家伙得逞了,还不知道怎么让他得意显摆呢!方惜亭摇摇脑袋,在心里暗骂那男人一万八千余遍,又迅速投入忙碌的排查工作之中。潘强所在住址处,条件脏乱差,长期闭门闭户,不通风。导致屋内的烟酒味、廉价的香水气息,与潮湿发霉的空气混杂一处,让人呼吸不畅。他从一楼走到七楼,每间房都粗略地扫过一遍。负责进行血迹反应的技术人员告知:“房间内没有大片血液冲洗的痕迹,结合受害人死亡时间不久,屋内也没有闻到分尸放血后的生肉腥气。”“部分房间的地砖缝隙、衣柜边角倒是有些陈旧血迹,但量不多,分布也很疏松宽泛。”“结合在此居住的部分女性口供,潘强偶尔会因为生意原因和她们动手。”“家具上的血痕,应该都是以前施暴过后留下来的。”“根据物证线索汇总后得知,此地应该不是杀人分尸的第一现场。”方惜亭认真记录下技术人员反馈的侦查结果,道了句“多谢”后。忙又追下楼,拦住正准备带离涉赌涉嫖案件嫌疑人的扫黄打非组组长:“林副队,留步。”“怎么了,方副队。”隔壁组收容嫌疑人的车辆还没找齐,方惜亭便追上来。“我问两句话。”他拦住车门,看着那些不敢抬头视人的年轻女性道:“各位,请问你们当中,有没有和许晴晴关系特别好,特别熟悉,或者跟她是无话不说的好姐妹的人?”车身内一片鸦雀无声。方惜亭继续努力:“那在许晴晴失踪之前,你们有没有发现她有哪些奇怪的地方?”“比如突然做了什么之前不做的事,说了什么之前不说的话,或者是和谁的联系变得频繁起来?”“没有吗?还是大家有什么顾虑,所以不敢说?”“你们放心,潘强现在已经被抓起来了,如果你们配合警方提供有效证据,破获案情。”“那么在后续审查过程中,警方会酌情放宽对你们相关的涉案判罚,算是戴罪立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