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那是商量装修的事,她是女孩子,心总归更细些。”沈庭章上前,伸出手,“回来见你问了两遍,想来你应该不嫌弃。”一只平安结静静躺在手心。蔺宵眼睛微亮,但又很快熄灭,“别人也有,不是我独一份。”“你指谁?”“祁凝玉啊,还能是谁。”小奸细,都别腰上显摆了。“她……”沈庭章愣了片刻,笑出声:“她那是下午和小满一起做的。”“不是哥哥送的!”他摇摇头。蔺宵立马满血复活,双手郑重接过那只平安结,轻抚过流苏穗子,眼底的喜爱呼之欲出。“真好看。”“难得你会喜欢。”“只要是哥哥做的,我都喜欢。”…第二天傍晚。酒吧门铃轻晃。“不好意思,我们还没到营业……”小牧抬头,正瞧见蔺宵进来,今天穿了一身特别显瘦的黑,黑衬衣配西裤,手臂上还别了俩皮质臂环,格外有型,偏偏——腰上垂了一只大红的平安结。“……时间。”目光落过去,嘴巴半天没闭上。这是什么新潮的配饰?“宵哥。”“你也觉得这个好看吧。”“……”他没问。“沈哥送的。”他没问!那天晚上,所有兄弟包括出外勤的都知道了,老大那位朋友,沈先生,送了老大一只平安结。众兄弟:“不就一只平安结,炫耀个什么劲儿?”“这你们就不懂了。”周扬吸溜两口橙汁,老神在在,“你们啊,以后见沈哥得跟见宵哥一样,知道不。”“为啥?”“哪儿那么多废话,我说,你们听,有好处在后面。”周扬作为唯一的知情者,轻咳两声挺直腰杆。留他们一个劲猜。“对了。”提到那位沈哥,小牧倒是想起来,“老大上回不是托咱们卖画么,就那幅油画。”周扬:“找着买家了?”“昂。是个画贩子,不过他要求跟卖主见一面。”一只平安结发了九宫格。蔺宵收起手机,心情很不错:“在哪里?”“南宁。”—南宁字画拍卖行,三楼。前台小姐将人引到包厢离开。包厢里已经有两个人,一位年纪稍大点的,穿着藏青色中式唐装,另一位,三十上下,一身得体的西装,脸上戴一副金框眼镜,看过来时眉宇微拧。“你就是代理人蔺先生吧。”年纪大点的先开口,“我是这儿的老板,李宽宥,这位是买画的先生,姓宋。”双方见过面,坐下详聊。买画的宋老板开口就是:“蔺先生,敢问玉竹先生现在在什么地方?”蔺宵一瞬升起警惕,“你买画,我卖画,怎么还要问作画人?”“蔺先生可能有所不知。”李宽宥在中间缓解气氛:“这位玉竹先生,在业界名气超凡,不少人都想一睹真容,可惜这么多年一直没见过。”“这么多年没见着,就别见了,人家也不一定想见你们。”不客气地说完,见他们脸色都不太好,蔺宵才像是后知后觉,“哦,别误会,我不是说你们不好的意思,只不过,我是卖画,你们到底还买不买。”“买!肯定买。”套近乎失败,知道对方不是个好糊弄的,李宽宥转头问一旁的宋老板,“您看,就还是原来谈的价格?”宋老板微微点头,道:“一口价80万。”蔺宵:“多少?”“80…还嫌少?”蔺宵豁然起身,他原以为那幅临摹品顶多不超过5万,进门听他们先提到“玉竹”就觉得不大对劲,如今,居然出到80万的高价。“敢问这位宋老板,画买回去做什么?”镜片后眸光微闪,宋希沉推了推眼镜,淡声回:“自然是挂起来好好欣赏。”“没有其他用途了?”问到这儿,李宽宥算是听出来了,他这是怕画的去向不明不白,“蔺先生,这个您放心,单这玉竹先生亲笔签名就……”“容我再想想吧。”蔺宵当即起身离开。“哎!蔺先生,蔺先生!”李宽宥追到门口,叹气:“欸!80不低了啊。”原创画才能卖这么高,临摹品根本不值这个价,这人怎么钱送到手里都不要。“宋老板,你看这……”“无妨。”没有买到画,宋希沉反而很开心,“有点危机意识是对的,这次辛苦你了,下回再有玉竹先生的画还找我。”…离开拍卖行。宋希沉立即打车到机场,乘坐当天飞往燕北的航班。下了飞机,天刚蒙蒙亮,直奔郊外的浮渊寺。由小沙弥引着到后院禅房,走近先听到一阵木鱼声,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敲的。他走到门口轻轻叩两下,叫:“六爷。”等到屋内木鱼声停了,他才推门进去,关上门站在门口,“六爷,画没买着。”跪在佛前的素衣僧人缓缓睁开眼,数条细纹堆积眼尾,两鬓点点白漆混在细小的绒发里,清晰可见。宋希沉紧跟着又道:“我也没见到七爷,七爷是派了个人过来,那人聪明得很,一见情况不对,就不卖了。”“查到在哪儿了么。”“在一个小镇里,是宿喻州殉职的地方。”沈鹤轩记得这个名字,死讯传回来那段日子,燕北下了很久很大的雨。“他倒是念旧。”“那个地方……”宋希沉委婉道:“有点乱。徐家似乎跟那儿也有关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