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渝一脸无助地看着柏沉离开了这个房间,心里嗷叫了无数次“你不要丢下我”。可房间的门还是关上了。于淑韵给祝渝夹了一块排骨,问:“这些菜合你胃口吗?小渝。”祝渝点点头,“很合胃口!”“那就好,听小沉说你很喜欢吃中餐,我们特意选了这边出名的中餐厅。”于淑韵笑得很宠溺,她满脸温柔地看着祝渝。祝渝有些受宠若惊,忙说:“谢谢阿姨,太为我费心了。”“怎么会,其实应该是阿姨谢谢你呢。”于淑韵没有过孩子,但她身上却有来自母亲的关怀与温柔,让人忍不住亲近。祝渝困惑:“您的意思是?”于淑韵长叹了一口气:“谢谢你愿意和小沉做朋友啊。”“不知道小沉和你说过没有,他不是我和你叔叔的亲生孩子。”于淑韵说。祝渝点头:“说过。”于淑韵又问:“那他有和你说过他之前的家庭吗?”祝渝摇摇头。于淑韵:“看来他是真的不愿意说,他是十七岁那年被我们领养回家的,其实也不能说是领养[1]。”“他是我们一个远房亲戚的孩子。”于淑韵说,“在我们之前,他有过两个领养家庭。”“他是七岁那年失去双亲的,七岁呀,七岁可以记住的事太多了,何况双亲是死在他面前的。”于淑韵眼底含着泪花,语气沉重。“我不知道他在那两个家庭中到底经历了什么,总之他是在被弃养了两次以后才被我和你叔叔带回家的,我们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这个家里的人,他一直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把自己所有的东西装在箱子里面,我们以为是他的习惯,可他的心理医生告诉我们。”于淑韵语气一顿,嗓音也跟着沙哑了:“他是觉得自己会被再次抛弃,而将属于他的东西装在箱子里面,只是在被抛弃的时候可以更快地离开。”这个习惯……祝渝在认识柏沉的第一晚就知道了。那时候祝渝还以为这就是柏沉的习惯。而且……心理医生?祝渝心脏猛然一抽,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感涌上了心尖,挠得祝渝很不好受。“当然,阿姨和你说这些不是要让你去可怜我们小沉呀。”于淑韵看见祝渝眼底闪烁着的泪光,忙岔开了话题。“我希望小沉愿意将我们当做他的家人,但这么多年,我们还是能感受到他对我们的疏离和礼貌,好多人都不理解,说为什么要浪费不必要的精力在不是自己的孩子身上。”“如果他们知道小沉是一个多么好的孩子,他们就不会这么说了。”祝渝点头,认可说:“是,师哥是一个很好很温柔的人,你们和他一样温柔,你们最适合成为一家人了。”“小沉这么多年,身边从来没有什么朋友,你是他第一个朋友,还是他愿意主动和我们提及的朋友,你不知道,我和你叔叔知道你的存在的时候,有多么的高兴。”“你对他来说,是特殊的呀。”于淑韵说这句话的声音特别轻,最后那个字的音调微微上扬,像在哄小孩那样,温柔又有爱。祝渝耳朵轻轻动了动,眸珠慢慢放大了一些,不解:“什么意思?”于淑韵笑得很宠溺:“你会明白的,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够帮他多去接触接触新事物,如果他愿意从过去走出来,我想他就不会对我们这么疏远了。”“我们永远把他当成我们的亲生孩子。”这些话,他们对柏沉说过了无数次,但效果甚微。但这永远是他们的态度。祝渝眼眸里盛着水雾,大概是被柏沉的过去感触到了,他眼底放着坚定的光芒,抬手给自己打气:“阿姨,我明白了,我会多开导开导师哥的。”于淑韵一下就笑开了颜,“你太可爱了,小渝。”祝渝嘿嘿地笑了笑,还有些不好意思。话音刚落,包间的门就被推开了,父子俩勾着肩膀走了进来。祝渝和于淑韵对视一眼,很默契地将这段对话藏在了心里。后面吃饭也很如常,中途祝渝要去卫生间,柏沉来过这里,担心祝渝找不到卫生间的位置,就和祝渝一起离开了包间。他在门口等祝渝。不过两分钟,祝渝一声尖叫从洗手间传出来:“师哥!!”柏沉立马转身跑了进去,语气焦急又关心:“怎么了?”洗漱台前的祝渝一脸绝望地转过身,“我见你爸妈忘了把舌钉摘了!”他说着将舌头也伸了出来。柏沉轻舒了一口气,走上前去问:“今天没戴耳钉就是这个原因吗?”祝渝收回舌头,点点头。柏沉:“没关系的呀,阿姨他们很喜欢你的,你戴着这些,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偏见的。”“功亏于溃。”祝渝假意晕倒,半倚在了柏沉肩侧,“我yong(晕)倒了。”第35章 尽管知道现在没什么挽救的必要了,但祝渝还是把舌钉取了下来。他高三毕业就打了舌钉,刚打那阵还有些不习惯,时间久了,他就总忘记自己舌钉的存在。早上刷完牙,在镜子里就只看到了自己的耳钉,压根没记起舌钉的事。“好了,这样看起来才比较正经嘛。”祝渝用水洗了把脸,柏沉从口袋里摸出纸巾给他。祝渝在脸上一通乱擦,留下了打卷的碎纸巾屑。柏沉叫住他:“小鱼。”祝渝回头:“怎么了?”柏沉伸出手,把黏在他脸上的纸屑拿了下来,祝渝耳根一热,又涨红得没边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