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破了漫天阴霾的光,怎能苛责它紫外线太强?
奈奈并没有意识到这些。
她始终认为非亲属之间亲密关系是由另一方的利用价值决定的,利用价值越高,在那个人的心中的位置就越重。
在李寻欢身边,奈奈看不到自己对他有什么利用价值。偏偏她想在李寻欢的心里占据一个非常重要的地位,这些年她一直这么努力着,到如今,这些努力通通变成了极致的失落。
“我是个没用的人。”她这么想。
李寻欢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奈奈的不对劲,以为她还在为毒茶的事害怕,笑道:“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带你脱险的?”
他给奈奈讲了一个轻松的故事,故事里绝不会提到自己是怎么在身中剧毒动弹不得的时候,连番碰上三个想要自己命的家伙,也不会提到自己抱着吐血的奈奈是如何的悲痛欲绝,不会说命悬一线之际,遭遇过什么样的希望与绝望。
他只会说自己用那只装着金丝甲的包袱随随便便打发了孙逵,还从他那听了几件江湖趣事,后来酒馆里又来了几个打那只包袱主意的人,他们自相残杀,最后都死了,然后他不仅找到了解药,还被一个大夫救了回去。
他跟那位大夫一见如故,现在他们就住在那位大夫的家里。
李寻欢的故事并没有让奈奈好受一些,脸色还是惨白如纸,当然,若他现在去照一照镜子,一定会发现自己的脸色也是如此。
他自己当然也不知道,他问:“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奈奈摇摇头,道:“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冷。”
李寻欢道:“我这就去给你灌壶汤婆子。”
“不要,那个太烫了。”奈奈拉住李寻欢的手,把他往床上拽:“大叔上来陪我嘛,像之前一样。”
李寻欢拗不过她,叹了口气,上了床靠坐在她身边,奈奈也就顺势倚在他怀里,拥着棉被。
这样的姿势实在太亲密了些,少女的娇弱与温暖放在任何一个男人身上只怕都很难不动什么心思,尤其她的脸还在他的胸口上蹭来蹭去,一低头就能闻到她的发香。
这样动人心魄的暧昧,李寻欢却生不出任何绮思,只觉得自己仿佛抱着一只顽皮的猫儿。
许多时候,奈奈的确像只猫,大多数时间都是乖乖巧巧的,偶尔亮一亮爪子,惹了祸,谁能忍心说她一句不是?
这么想着,李寻欢的手落在奈奈的头发上,一下下梳理着,他几乎要听见她舒服的呼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