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霄大声回击裴语越的质疑,比那人的怀疑与自我逃避更加震慑人心。
“就算我的过失造成我的家人受创,我也不会不敢直面,我会跌倒再爬起来,我会硬着头皮上去!而你,你只是连这样的机会都舍弃了才被白伊来捷足先登,因而只能自欺欺人地上演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感人大戏!”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安斯远,更不是你这样的窝囊废!”
戴云霄踩着高跟鞋,对着裴语越的胸膛狠命一推,她力气极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裴语越就失掉重心摔在地上。
她居高临下望着那人,越发狠戾,“你滚,有多远滚多远,我的生活里不需要这样的人!”
“你找下一个倾注情感的替身吧,你的人生会在这破碎的执念里消磨殆尽!”
……
戴云霄蹲坐在街头,高跟鞋磨脚,她只能脱下光脚坐在路边的台阶上。
夜色已深,身后的酒店仍然灯火通明,今晚她没什么兴致参加宴席,也没什么力气徒步回家。
给管家打了个电话,大约二十分钟后开车接她回房子。
她蜷缩着膝盖,不住叹息。
灯光洒在她光洁的脊背,今晚她特地穿了礼服,像是一直昏睡的白天鹅。
戴云霄有点厌倦自己别扭的脾气了。
明明喜欢裴语越,明明对那人的态度在意得不得了,还是喜欢用高高在上的模样颐指气使,好像自己知晓一切。
而她,似乎也没那么了解裴语越。
戴云霄对裴语越的了解,仅限于安斯远,仅限于她目前的接触。
太可笑了。
戴云霄不希望裴语越的眼里有安斯远,反过来,她竟然只能通过安斯远了解裴语越。
这何尝不是一种自欺欺人?
她讨厌这样的自己,这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就好像家族里那些事业有成的亲戚看自己的眼神一般。
戴云霄清楚被轻视的感受,依旧恬不知耻地向他人展露同样的恶意。
为了自尊吧?她想着,自己可悲的自尊心永远都需要低一层的人来映衬,用以满足自己在家族里得不到的尊重与胜券的快感。
原来自己是如此龌龊之人。
想着想着,戴云霄眼角不断流出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滴滴顺着面颊滑落在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