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舍......好在左右不过半月......”觉枫轻抚他墨发,安慰道。
镜尘轻叹了声,颔了颔首,“好吧,那我走了。”
他张开双臂拥了拥觉枫,简短告别,再无拖延,旋即转身出了书院。
看着他落寞离去背影,觉枫心中一紧。
等人的滋味何尝好过?
这五载,他在奕国有了家,他终于不再如浮萍般漂泊无依,两人出双入对,纵有些坎坷,也前所未有得安心。
他们总归不能整日在内宅厮混,镜尘公务繁忙,自己打理书院,亦有事做。
若无正经公务,冒然跟去,倒不如安心在书院等着。分别时刻,他警告自己切勿流露缱绻不舍,于事无补,徒留心伤......“只是......半月,好长......”
“叮铃铃铃”亭廊之上悬垂的檐铃发出非风力能及的响声。
觉枫用力握握手中笔,笔锋歪斜,好好的一道横歪成了捺......
明焰兀自坐在桌旁,倒了杯清茶,自斟自饮:“张太傅随皇兄同去了棋州,哥哥为何不去......”
“......”觉枫收敛心性,也不搭理他,再投下一笔。
他伸了伸懒腰,挑拣着桌上的海棠果,随意拿起个咬了一口:
抻开双腿,撑起双臂,大大神了个懒腰:“这鬼天气时冷时热的,本就恼人,那帮书呆子头悬梁上,浑身都是汗味儿,臭死了。”
觉枫也不抬头,继续写字:“并非人人有你这样的出身,大伙还是要苦熬博个好功名才好安身......”
盛明焰眸光阴沉,口中果子咬得咯吱咯吱作响,许是咬破了果种,口中发涩。
他走到觉枫对面,隔着书桌蹲下身,幽幽抬起眸望着觉枫,似乎要把他看穿:“我是什么好出身么......”
觉枫一时语塞,将笔支在砚台上。抬眼看他:“我们皆知你早年困厄,如今一切皆变好了,境遇远超常人,好好活着才能慰藉母妃在天之灵。”
明焰半个身子伏在桌上,双眸定定的看着觉枫:“我来拿补偿......”
“你也知镜尘去了棋州,那事,我还没来得及与他说。”
“监国一事非同小可......”
“那就是没有喽......”明焰俯身又向前探了探,炙热气息喷在觉枫面颊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