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歆执杯而立,目光流转于众人之间,缓缓言道:“想来,诸位师兄皆是因师尊之邀才回来……”
他轻抿一口酒,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
“那档子事听着棘手,也让咱们方得归聚于此,何尝不是一种缘分?一起喝一杯……”
那档子事,实在棘手。这几个字猛地砸在觉枫心头。
觉枫手持酒杯,手颤了颤,杯中泛起点点波纹。
座中众人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脸上不约而同地浮现出了忧虑的神色。
“看来,大家都已经收到了师尊的来信。”
“确实,我已经收到了。”
“我早在三年前便已经接到了。”
“连师尊都如此忌惮,这强敌着实非同小可……”
觉枫的目光掠过桌面,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他的同门师兄弟们,皆因师尊一封召集的信函齐聚乾苑峰。可那信函,为何独独遗漏了他?师尊分明清楚他在奕国的确切居所……
他眼帘微垂,眼睫眨动,想要理清这突如其来的困惑。
“或许因强敌压境,师尊提前有所察觉,急召我等前来研习阵法……”座下不知何人说了句。
“……”觉歆恍如醍醐灌顶,猛然拍桌,毅然决然地道:“定是如此,师尊是要训练我等施展“乾荒坤和十八天人阵法”,协力制伏强敌。”
下山前,他们平素确曾习练过这听上去很是厉害的阵法,不过当日只是为了巩固武艺,并无显露厉害之处。
这“乾荒坤和十八天人阵法”需要习练众人功力相当。人人可为阵眼,人人可为弃子……
他的思绪在此刻骤然停滞,恰好抬眼望向对面,只见镜尘正细细端详着自己。
他未曾意识到,自己此刻脸上浮现的愁容,竟是如此引人遐想。
屋内原本洋溢的喜庆氛围,被这番夹杂着酒意的言辞悄然侵蚀,转而变得沉重忧郁。
“哎,咱们何须提前烦恼,人生匆匆,何妨今朝有酒今朝醉。怪我怪我,该罚该罚。”
觉歆如此说罢,便举杯与在座众人共饮,几番轮转,眼神已显朦胧,他拉着觉枫的手,执意要再饮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