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后把民办大学读完、混完毕业证,自觉不是读书的料连专升本也没升,直接拎包袱回家,准备在家找个营生安心照顾娘。
在部队被/操练得高高壮壮,时隔多年站在母亲面前,周母差点认不出来这是自己儿子。
可在家安稳没几天,周母就开始琢磨着给周恪说一门亲事。
此时距离周父死去已有十年,丧葬期已过,按理也是时候给周恪说亲了。
虽说周母一直劝着儿子,说你爸就希望儿子早点结婚生子,你要是早点娶媳妇,才是真正的孝道。
可他也是个犟脾气,比闷驴还倔,死活不肯。那时他自觉已经定了性了,自己只喜欢男人,不能娶一个不喜欢的姑娘无端耽误了人家。
面对母亲殷切的目光,他又支支吾吾说不出口为什么不娶媳妇,只想一日连一日拖下去。
周母整天干着急,嘴上都起了几个燎泡。小脚老太太跑遍周围几个村子,挑挑拣拣,要给儿子说媳妇。
她就不信了,自家这么一高高壮壮的大小伙,没病没残的,又不是非要攀什么天仙,还娶不到老实本分的姑娘了?
在外边转悠一圈,回家一看儿子和个木头般,只顾埋头学怎么做包子馒头,也不会拎些好酒补品什么的和自己出去相媳妇。
给周母气得,上去就给儿子照脑门扇,“周恪,你再不娶媳妇,就等着一辈子打光棍吧!怎么完成你爹临死前的心愿,你要当个不孝子吗?!”
周恪嘴唇嗫嚅几下,没动。
未成想,若不是馒头出现,周母差点一语成谶。
他不想彻底和母亲闹掰令她失望,可只要自己在家,母亲就给他张罗娶媳妇,无奈下思索再三,只能走得远远的。
母子之间的分歧就像一道像愈合不了的疤,深深刻在周恪心中。
一天晚上他起夜后没了睡意,想起白天一个铁家伙什落在门外,铁的能卖几个钱说不好会有手脚不干净的捡去卖钱,便摸黑去收回来。
转出屋门,看到隔壁母亲那屋灯还亮着。一边走近时想,难道母亲还在灯下做针线,可别把眼睛熬坏了。
思忖着想劝,透过窗户缝隙看去,见到昏黄烛光照出屋内残缺的旧影,里头母亲正在念念叨叨,在灯下缝衣裳,是周恪白天不慎划破的。
她对着周父惯用的一口破碗,正在絮絮叨叨。
“老周啊,儿子眼见老大不小了还没定下亲事,不知你会不会安心。”
“我最近整宿整宿睡不着,人老了,黄土都快埋到脖子,也不知道哪天就要走。走之前,不知道能不能能抱上孙子。”
“老周,这些年你咋不给我托个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