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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什么都没说么?”
武王府的地界上,房室只搭了一个架子,部分台基还在建设中,到处都是横七竖八的木材、石料,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气味。
魏玄极屏退左右,只留下他留在朝中的线人。
“没有,今天早朝,皇上倒是来上朝了,但是什么都没说,只听了听各地的奏报,就退朝了。”线人如实答道。
“大皇子呢?”
“大皇子看起来和往常一样,甚至精神头还要好上几分,他是跟着皇上一起走的。”
“呵。”魏玄极不由得冷笑一声,“他们爷俩说话了吗?”
“没有。”
“好,你先下去吧,别让人注意到。”
“是,武王殿下,臣告退。”
线人从一条小路离开,凌乱的施工现场,只剩下魏玄极一个人。
周元瑢穿过刚刚搭建起来的门廊,走过中门,带来后院时,就看见魏玄极一个人站在废墟中间。
他周围的台基、石制的栏杆,全都东倒西歪,上面残留着被利刃划过的痕迹。
魏玄极手握剑柄,切金断玉的名剑墨痕插在废墟中间,通体漆黑,不见一丝反光,魏玄极便拄着这柄剑,身体向前弓着,如同失去一切的败军之将一般,沮丧,气馁,浑身上下散发着自暴自弃的气息。
周元瑢只觉呼吸一窒。
“周大夫,您来了。”弹剑从旁边的树影里走出来,他一直守在那里,不让任何人通过。
当然,周元瑢是例外。
“弹剑,你家殿下这是怎么了?”周元瑢问道。
“您上去一问便知。”弹剑答道。
“……好吧。”周元瑢叹息一声,举步向废墟中走去,跨过许多木材和石块,来到魏玄极面前。
走得越近,周元瑢的窒息感就越强。
这些木材和石料,得磋磨了多少功夫,才到现在这样能营造房屋的程度,又费了多少力气,才运送到工地现场,一下子全被砍坏了,肯定要重新换一批。
虽然不是周元瑢负责具体工程,但是他忍不住就要心疼军队里的工匠们,以及魏玄极的钱袋子。
可是,当他看到魏玄极消沉的模样时,又不忍心责怪他了。
曾经神采奕奕、顾盼神飞的天之骄子,如今却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真正值得唾弃的是那个把魏玄极变成这样的人。
周元瑢已经猜到了他是谁。
“殿下……”周元瑢靠近魏玄极,试着同他说话,“我来了,你有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