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绿往屋里看一眼,忍不住和写春嘀咕一句:“我看三少爷还不如四少爷呢。”
“你快闭嘴!”写春赶紧骂一句。
不巧,方兰泽已听到了,笑着道:“你这小丫头胆子挺大,竟敢在这里说我三哥坏话。”
画绿抿了抿唇,无视写春警告的目光,跟在后面,边走边道:“奴婢可不敢说少爷们的坏话,只是三少爷太过分了。”
方兰泽一顿,问:“你们方才也去寻过三哥了?”
“那是自然,我们小姐不是不知礼数的人,若非是走投无路,怎会这会来您这儿?我们第一个便去寻了三少爷,可他房里的那个席锦将我们赶走了。”
“啊?”方兰泽有些后悔询问了,这后院的事就是一团麻,怎么扯也扯不清的,说不好还容易得罪人。
画绿却追问:“您说三少爷过不过分?”
方兰泽咂咂嘴,硬着头皮应和:“过分过分……”
画绿骂骂咧咧一通,又是到了李砚禧的住所,终于消停了,在前引路:“小姐,就是此处。”
扶萤踏进窄小的房门,大夫也提着药箱赶来。
这屋子里只有他们几个,方兰漳说过要派人来照看,可一个人都没有,若不是她叫了画绿来守着,这样烧下去,等到天亮人就没了。
扶萤脸色沉了沉,接过画绿给的湿帕子,轻轻放在李砚禧的额头上。
“要降热。”大夫道。
“让我的小厮来吧。”方兰泽推了推自己的小厮,往后退了几步,拿出银子放到大夫的药箱上,“今夜的事,只有我们几个知晓,都不许传出去了。”
“是。”大夫应声,其余几人也应声。
扶萤往后退几步,站到一旁,低声又道:“多谢。”
方兰泽小声道:“你看,大夫也请了,这里也有人盯着,我们就先回去吧,若是传出去,不好。”
“我再等等,待他退热了,我便离开。”
“他要是一直不退呢?”
“那我就天亮之前回去。”
“成,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些了,无论如何,你天亮前得回去。”
“既然如此,你便先回吧。”
方兰泽找了个凳坐下:“不用不用,我等你,我现下不困。”
他说得容易,没多久就趴在桌上昏昏欲睡起来。
扶萤看他一眼,在床边坐下,低声吩咐:“写春先回去守着,若是有人去了我那儿,也好能解释两句。”
“是。”写春看了看床上的人,悄声退下。
扶萤又看画绿:“你去歇一会儿吧,你一直未睡过。”
“奴婢……”
“快去。”
画绿也只好去歇下,大夫开了药也走了,方兰泽的小厮去煮药了,只剩扶萤一个还清醒着。
她往人额头上换了个帕子,轻轻摸了摸他的脸,在他的额头亲了下,便静静坐在一旁,盯着他的手看。
夜早已过半,扶萤有些倦乏,闭眼的瞬间,忽然听见他唤:“青青,青青……”
扶萤眉头蹙了蹙,轻轻在他脸上拍了下,低声斥:“你是想害死我吗?不许这样唤我!”
睡梦中的人似乎是听见了,眉头也皱起,又唤:“小姐……”
扶萤觉着好笑,不禁扬起唇,在他耳旁低声道:“小禧哥哥。”
第38章
李砚禧醒时, 天早已亮了,屋里仍旧只有画绿一人,正在他衣柜里找什么。
他不在意, 只问:“小姐是不是来过了?”
画绿没有回头,手里攥着什么, 低声道:“嗯, 你昨夜高热不止, 我去禀告了小姐, 小姐求了四少爷, 给你请了大夫来,还守了你一夜, 天要亮时才走。”
“这样……”李砚禧喃喃一声, 苍白的唇微微扬起,有些遗憾那时自己未能醒来。
画绿沉默许久,突然转过身,举着手中的东西,沉声发问:“你一个男人没事做这种东西做什么?”
李砚禧瞥一眼她手中的月事带, 镇定道:“我脑子有问题。”
“不是!”画绿走上前几步,“若是我不在小姐身旁贴身伺候,我便要信了这鬼话了!你根本不是什么脑子有问题,这些月事带是你给小姐做的,小姐柜子里的, 和你做的这些一模一样,连布料都是一样的!”
“那又如何?”李砚禧懒散往墙上一靠。
“那又如何?”画绿被他的话惊到,又逼近几步, “你不知晓你是个男人,小姐是个女人?你不知晓男女大防?不知晓若是此事传出去会对小姐名声有碍?”
他云淡风轻道:“此事只有你知我知, 若是你不说,怎会有人知晓?或者,你可以再大声些,这样大家就都知道了。”
“你!”画绿将那一沓东西塞回他的衣柜,低声骂道,“平时见你老老实实的,不想你竟是个这样的泼皮无赖!你等着,我这去告诉小姐你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