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紧接着,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门外老秦气势汹汹,却因为屋里空酒瓶实在太多而无处落脚,尴尬地卡在了外边。白羽在他身后探头,轻轻嘿了一声。
“颓着呢?”
祁连无颜见他,抱着猫转身,没直接赶人。
“你打扰我了。”
“是吗?不好意思,”小老板的口吻可一点都不像不好意思,“你就打算烂在这儿?”
“我没——”
老秦哐啷哐啷把门口酒瓶子甩到两旁,给白羽清理出一条能走的路来。祁连醉眼朦胧,这才看清他手里抱着一个文件袋。
白羽个头矮,微微扬着脑袋望着他,抿着嘴笑了一下。
“瞧见了?”
祁连问:“什么事儿找我?”
“私事。”
白羽一帧一帧避着酒瓶走到沙发边,可那儿已经是猫的地盘,到处都是陈年猫毛和猫爪印,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只得把文件袋抛给祁连。
祁连接了那个轻飘飘的袋子,没开,捏在手里晃了晃。
“我似乎没说要帮你?”
“你脾气真臭。”白羽吸了口气,全似对付醉汉,“温莎站附近发现了一个向导,我们需要卧底接近他,确定他是否叛变。”
“叛变?”祁连反问,“我已经不是燕宁的人了,关我什么事?”
白羽示意他把文件袋打开。
里边装着三张极其模糊的照片,祁连蹲在沙发旁边的昏黄落地灯旁,借着灯光眯着眼看。
里边有莫林,但他的背后跟着一个身形清瘦的人。
那人戴着黑口罩似的防打击面罩,束成马尾的半长头发因为行走飘起来,身上穿着口袋众多布料挺括的黑色作战服,半截小腿裹进靴子里,身形被收束进硬朗的制服,却不显得死板僵硬。
那种对身体和肌肉的绝对控制让那人的姿态显得干净利落。清瘦而不干瘪,有力而不炫耀,露在外边的皮肤因为阴雨天而显得格外柔和。
三张照片是同一天连续拍的,那人的动作和神色变化不大,似乎是在赶着去什么地方。
其中一张,他望向了摄影的方向。
那是个陌生的眼神。他冷硬、疏离,仿佛透过了相纸看向祁连,紧接着又要离开。那眉眼让祁连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带着一手猫毛捂住了脸。
他的腿发软,半年来苦苦支撑的精神在见到萧山雪的一瞬间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