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2 / 2)

“看你走路慢,伤过?”

“伤过,”萧山雪不知是不是见多了怪人,倒是丝毫不诧异,“据说腿上断过,我没什么印象。”

“我老婆跟你一样。”

萧山雪说:“你老婆怎么会跟我一样。”

他转过身背对着祁连慢吞吞解衬衫扣子。

白炽灯把身影从薄薄的衬衫里透出来,脖颈上泛着粉,露出流畅柔和的肩颈曲线和一小段后背。祁连望着他的蝴蝶骨吞了口口水,他曾经在那下边咬过一个齿印,引得他抖。

“消——”祁连嗓音沙哑得可怕,有什么东西像要从喉咙里坠落,“消炎药,还有骨伤的药,能不能给我看一下。”

萧山雪在他的声音里微微停顿,拢起衣衫侧过头:“不是我不给你看,只有进补的中药,药渣我扔了。”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莫——”祁连话到嘴边,硬拐了个弯,“老板不治,就拖着你么?”

萧山雪沉默了许久,然后转过身,单手在小腹处抓着衣服,露出平直的锁骨,再向下是那朵半开莲花似的疤。他像是无意间把这儿给祁连看了,仿佛那些暧昧、引诱和热意都是祁连的肖想。

可是他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的。

“他治好我自然别有用处,跟你想治好你的伴侣一样是理所应当。不过你来照顾我又是为什么?想要莫林对你青眼有加,就去找他献殷勤。你压根不认识我,也不好好诊断,我凭什么听你的话?”

他语气不凶,也不狠,拒绝软得像是撒娇。祁连听得懂他的警告,可他忍不住。

萧山雪眼睛泛红,像团火烧云一样飘在面前,神色疏离而温柔,眼里只有祁连的影子,饶是祁连双腿深陷泥潭也想拼命把他捞起来。他的味道冲破了雨水和汤药的镣铐浸泡祁连,外边不是燕宁的清风渝州的艳阳,祁连仍然为了那份不合时宜不识时务的甜而心头酸涩。

忍耐到了极限,他骤然上前一步,逮着人不由分说把额头贴了上去。

祁连闭着眼睛,不想看到萧山雪惊慌或惶恐的眼神。被一个丑鬼贴额头谁都不乐意,可祁连在爱欲中面目全非,被抢走爱人的野狗暴怒浮躁扭曲,变着法地想再近一些,把他拉回怀里。

亲吻,拥抱,耳鬓厮磨,连呼吸都缠在一起交欢,怎么都好。

但贴一下额头就是极限,像之前小心翼翼替他做疏导的萧山雪,就算被烧死了也不能再进一步接触。

立场对调,这是克制的极限,欲望用体温和病体做借口,压抑在纷乱的呼吸里。

烫。

他太烫了。他生病了。

萧山雪或许实在病没了力气,没挣扎,两人维持着半拥抱的姿态。祁连就沉酣地吸气,嗅着他的味道,仿佛那就能安抚焦渴,禁欲半年的堤坝决口,里边流淌的都是黑色的淤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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