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连下意识地抓住了他。
萧山雪的手很冷,他的手也是,两人手心里都是汗,像两条干涸水塘里的鲶鱼。但萧山雪压根不在乎被人握住的感觉,他一挥手打开祁连,含含糊糊地说:“右手。”
祁连的右手有枪。
萧山雪几乎是用意志撑着自己睁开眼睛。他倔强地对祁连伸着手,全然不在乎自己半靠在墙上根本动不了。
莫林挥手,让几人松开了他。
潘云骁说师叔把枪给他吧,我不怪你,也不怪他的。
明明只有这几个人,可祁连偏偏觉得有千万双眼睛都盯着自己。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争取时间他就必须要跟莫林耗下去,这个局只有他是活棋不能死,球球不能死,可是潘云骁就必须死吗?
萧山雪见祁连不动弹,于是转向莫林伸手:“给我支枪。”
“为什么?”莫林问。
“他太啰嗦了。”
莫林说:“不行,你们三个要达成一致才可以,你自己说了不算。”
萧山雪似乎有些暴躁,那种不耐烦的神色甚少在他脸上出现,他似乎也有几分像莫林了。
他跳过了祁连,问潘云骁:“我来?”
潘云骁点头,从祁连手里拿过枪,握着枪口递给了他。
萧山雪抖得厉害,眼神散乱,枪把他的手腕都压弯了。祁连下意识地想靠近,可谁知他突然来了力气,居然猛地抬手将枪口对准了他。带血丝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清明,祁连突然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潘云骁是无辜的,留在这里基本毫无用处;而在计划里球球也绝不会离开这里。莫林还剩最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他一定有胜算,或许能从这儿金蝉脱壳也说不定。
祁连这边根本没有砝码,只有球球才能让天平偏过来。
莫林瞧着他们,危险地晃着手里的引爆器。不管是谁都不能杀他,也不能伤害他,他是疯子,疯子最不怕的就是互相伤害。
祁连轻声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萧山雪没说话,反而背后的潘云骁说:“师叔,你要是看不下去要不闭上眼睛吧。”
祁连叹气:“还是你闭吧。”
潘云骁没说话,萧山雪也没有,回答他的是枪声。
如期而至。
萧山雪对着自己的腿开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