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灭绝人性,不要觉得谁都跟你一样。”
莫林拖着长腔,阴阳怪气地说:“是是是,他跟我不一样,他有人性,你也有,我没有。他为了自己活命而杀人,你为了活命逃避我给你的选择,你们的人性可真高贵啊祁连,这东西能当饭吃,要不然怎么都是副站长了呢?我是真小人,我敢认,你们认吗!”
祁连答:“我认,我恨我自己不够强大照顾不了所有人,但是我更恨提出问题让人怎么选怎么错的混蛋。”
“是吗?”莫林阴恻恻地说,“祁连,别总搞得自己像个受害人一样,谁也不欠你的。你自己要睡白雁,你自己要来跟我作对,你自己要去渝州去温莎,你做什么都是出于你的个人意志。现在要上审判庭了,我猜猜,你是不是还要给他顶罪?你恨个屁?你不管不就行了?”
祁连不语反笑。
他一步步走到玻璃前,伸出一只手按在刚刚莫林压出来的手印上,手心被指甲刺破,在另一侧印上了血。
莫林糊脏了的玻璃把他的脸也扭曲了。
“是啊,我是出于我的个人意志来掺和你们的事情,但是容我问你一句,白雁杀人,是出于他的个人意志吗?”
祁连咚地砸了一下玻璃,凶相毕露。
“陈文广的腿是他自己送到你车轮下边的吗?游星奕是自己扣动扳机自杀的吗?我的兄弟们是自愿被你的直升机砸死的吗?太子是故意炸塌了你的军火库把自己埋在下边的吗?那些十几岁的小向导,是自己活腻歪了离开家人来跟你玩生存游戏吗?”
莫林也想往前冲,但他被地上的破棉絮绊倒触及伤口,只能边爬边吼:“他们不配!凭什么强者就要照顾弱者?凭什么要我吃亏?”
“你恃强凌弱算什么英雄!”
“我恃强凌弱你要恨我,刘长州把你搓扁揉圆的时候没见你反抗啊?”莫林终于站了起来,朝他呸地吐出一口带血的痰,喷在玻璃背面那张扭曲的脸上,“狗东西,你当奴才跪久了,连自己都骗了吧!”
“刘长州折腾我,司晨利用我,朱鑫为了抢白雁回去给我下毒,今日是我他们这么做,明日换个阿猫阿狗也是一样待遇,规则又不是围绕我转的,我恨有什么用?但你要斩断我的情感,斩断我爱的人的情感,我会不恨你?”
“我的规则也不是绕着你转的,傻逼!”
“你他妈绕着自己转祸害千千万万无辜的人,今天我不管,明天轮到我依然鸦雀无声!”
莫林伸出一根恶毒的手指点着他的鼻子,却许久没有说出话,气得抡起软凳砰地砸到隔断玻璃上,可高强玻璃只是晃了晃,根本没碎。
“好好好,你真是给我上了一课啊祁连,藏在别人背后当懦夫还这么有理?别说得好像什么都是你做什么都是你来逞英雄!原本死白雁一个就行的事情非要牵扯那么多人,你就是为了自己的欲望才来趟浑水,一个获利者装什么大尾巴狼?你不是踩着别人的尸体把他救回去的吗?你跟我有什么区别!”莫林双眼通红,咬牙切齿道,“这世上压根没有几个可用的人,唯一一个白雁背叛了我,我玩够了,败在他身上我认!而你有多远滚多远!我死都不会让你好过!”